面對特護溫聲詢問,黎落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我昏迷多久了?”

“十七個小時。”

黎落看向自己包紮起來的手腕,輕輕嘆了口氣,露出一個“可惜沒死成”的失望表情。

這一幕被拿著一瓶百合走進病房的管家看了個正著,他微微一頓,隨即揚起職業性微笑:“太太,您醒了。”

黎落正要開口,系統亮起燈,相里安提醒道:“那瓶花裡藏了微型攝像頭。”

黎落:“……”

她腦子一轉,知道這是盛斯意授意的。

她自殺這一出估計把盛斯意嚇得不輕,這會兒她正“虛弱”,盛斯意不敢出現打擾,怕再刺激到她,又想了解她醒來之後的動態,所以想了這麼個招。

黎落到嘴邊的回應又咽了回去,她別開臉看向窗外,沒理會管家。

管家也不介意,他走到桌邊將花瓶放下,看似很隨意地調整了一下位置,方便攝像頭更好地將黎落照全。

管家沒在病房多待,跟黎落說了幾句話,見她不說話也沒反應,只是一臉頹喪地看著窗外發呆,他也不自討沒趣,叮囑特護幾句要好好照顧太太,有事及時通知他們云云,然後離開了。

他雖然走了,攝像頭還留在病房,黎落看似在走神,實則在系統內跟相里安聊天。

“咱能不能把這個攝像頭遮蔽掉?”

一想到盛斯意在病房以外的某個地方盯著她看,她就渾身不自在。

“技術上是可以,遮蔽攝像頭訊號就行,但理智出發我不建議你這麼做,驚動盛斯意,誰也不知道這個瘋子又會想出什麼花招。”

黎落嘆了口氣。

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發了會兒呆,黎落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隔壁病房,盛斯意坐在沙發上,滿臉的紅疹還沒退,他透過電腦一眨不眨地看著監控畫面中的女人,見她連睡著了都緊皺眉頭,看起來極不安穩的樣子,他胸口像壓了一塊鉛,沉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管家垂手在一旁看著,欲言又止:“先生……”

“說。”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管家說,“要不,您先同意離婚……”

“不可能!”盛斯意立刻打斷他的話,“我寧願她死,也不會讓她走!”

“我知道,您先聽我說完。”管家溫聲說,“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如來個以退為進。”

盛斯意皺眉:“什麼?”

管家分析道:“太太現在對您成見大,一直僵持下去,對您對她都沒好處,再把她逼急走了極端,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您再後悔就來不及了,不如您先同意離婚,讓她把妄少爺帶走,等她精神不再這麼緊張,您再以見孩子的理由慢慢跟她接觸,讓她看到您的誠意和好的一面,水滴石穿,這孩子都有了,還怕她不回心轉意嗎?”

盛斯意沉思起來:“她要是跑了怎麼辦?”

管家微微一笑:“我知道您有顧忌,怕太太像老夫人那樣,一走就找不著人了,現在不比二十多年前,無論去哪兒,辦什麼事都需要實名,她只要還在國內,總會留下痕跡,不愁找不到人。

再者,您要是不放心,現在黑科技那麼發達,往她或者妄少爺身上動動手腳,實時監控他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盛斯意沉著臉,考慮了很久才鬆口:“好吧……等離了婚,你多派幾個人跟著她,務必要保證時刻掌握她的行蹤。”

“是。”

黎落在醫院住了幾天,盛斯意始終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