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被盛斯意鬧了一通,黎落沒睡意了,她坐在床上,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突然想起一件事:“盛斯意最近怎麼不頭疼了?”

她剛回盛家那幾天,盛斯意每天早上起床都會頭疼,疼狠了就擺臭臉發脾氣,好像全天下都欠他的一樣。

最近她心思放在別處,今天早上被盛斯意這麼一鬧,才想起來他好像有個把星期沒鬧頭疼,早上起床也不折騰人了。

“會不會是最近睡眠好了,所以頭疼頻率低了?”相里安說,“頭疼不大多數是由睡眠不足引起的嗎?”

“算了。”黎落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她看著浴室方向,盛斯意今天看起來心情挺不錯的樣子,這正好方便了她實施計劃。

吃早飯時,黎落把上次沈爸沈媽委託她為沈逾松求職的事跟盛斯意說了一遍。

盛斯意也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壓根就不是事兒,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吃過早餐立刻給旗下醫院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交代下去。

事情一辦妥,黎落立刻說:“爸媽最近一直在操心哥哥工作的事,現在有眉目了他們肯定很高興,我今天帶小啟回趟沈家吧,把這件事跟他們說一聲。”

“讓司機送你們去。”

“好。”

盛斯意出門上班後,黎落收拾收拾,帶著盛啟出門,前往沈家。

她到沈家時,沈逾松正好休息在家。

黎落把這件事跟沈家人一說,不出所料,沈爸沈媽的高興溢於言表,但沈逾松卻沉著臉一聲不吭。

因為這件事,黎落明顯感覺沈媽看她的眼神沒那麼刻薄了,沈爸則切了一盤水果招待她。

水果吃了一半,在陽臺抽了兩根菸的沈逾松回來了,他對黎落說:“你回去跟盛斯意說一聲,我不打算跳槽,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黎落早有預料沈逾松會拒絕,他一個時日無多的基因病晚期患者,跳不跳槽對他來說沒意義,反而會平添許多麻煩。

預料歸預料,黎落還是裝出關切的樣子問:“怎麼了?哥哥是對新醫院的待遇不滿意嗎?這個可以談的。”

“不是。”沈逾松沒有要多說的意思,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就要走。

沈爸見狀,幾乎快氣炸了,厲聲叫住他:“站住!”

沈逾松腳步一頓。

“你到底怎麼想的?”沈爸怒氣衝衝地說,“路你自己走不通,家裡給你鋪的又不肯走,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沈逾松:“……”

“我告訴你,這新工作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是不去,你就別認我這個爸了,以後也別再踏進這個家門!”

沈逾松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閃爍欲言又止,但半晌,他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你……”沈爸氣得身形一晃,差點厥過去。

黎落和沈媽一左一右扶住他,一邊為他拍背順氣一邊連聲安慰他。

沈爸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沈媽聽著外面呼嘯的寒風,想起什麼似的,從玄關掛鉤取下一條圍巾,催促黎落:“逾松這幾天感冒了,不能受凍,你快點把圍巾給他送過去。”仟仟尛哾

黎落應了一聲,走過去穿鞋,打算出門去追沈逾松。

沈媽見她彎腰穿鞋的動作有點遲鈍,沒好氣地催促:“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人都要走遠了。”

黎落動作微微一頓,她拿過圍巾搭在自己肩上,動作依然不快,臨出門前還不忘跟盛啟說一聲:“你在這等我。”

盛啟點頭:“好。”

黎落帶著圍巾出門,走了百來米,在小區外面見到了坐在公交站臺前發呆的沈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