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走進主臥配套的洗手間,關上門,想了想,又在主臥投了一張錄影卡,這才瞬移離開。

陳洵住在一處偏僻的老小區,黎落攏緊大衣,敲開他家的門。

來開門的陳洵乍然見了黎落,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等反應過來,他迅速掃了一眼她身後。

黎落看出他的顧忌,解釋道:“我一個人來的。”

陳洵猶豫了一下,這才把她請進屋裡,關門之前還不放心地在走廊上張望了一遍。

“你怎麼來了?”陳洵關上門連忙問,還是這個時候過來,現在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

以盛斯意的性子,怎麼可能允許姜梨在這個時間跟他碰面。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盛斯意不知情。”黎落拒絕了陳洵要請她到客廳坐下的舉動,就在玄關跟他說話,“陳老師,時間緊急,我長話短說。”

黎落把自己出獄後被盛斯意接回家,並假裝失憶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陳洵越聽臉色越難看,等黎落說完,他拳頭都攥起來了:“盛斯意這個畜生……你現在要怎麼辦?一直待在那裡也不是個辦法,盛斯意不是正常人,他遲早會傷了你。”

“我現在還不能走。”黎落說,“我兒子在他手上,而且,我想調查清楚沈逾竹死亡的真正原因。”

說到這個,陳洵遲疑了一下:“沈逾竹……不是你殺的?”

“不是,她故意從樓梯上摔下來,嫁禍我的。”

陳洵微微一頓,眼神有點微妙。

黎落知道他對此事抱懷疑態度,畢竟“姜梨殺了沈逾竹”這件事在姜梨的社交圈子流傳了六年,什麼樣的說法都有,姜梨還為此坐了六年牢。

現在僅憑她一句話就想推翻,陳洵不相信很正常。

黎落轉移話題:“陳老師,這幾年盛斯意對你做了什麼?”

陳洵呼吸一滯,他咬著後槽牙,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像是不忍去回想那段慘痛的記憶,半晌才抬起左手,向黎落展示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下班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圍堵毆打,神經受損,職業生涯就此葬送。”陳洵眼中滿是扭曲的痛苦,“而且他對我家進行商業上的惡意打壓,公司破產,六年了,他到現在都沒有放過我,每次創業稍微有點起色,都會遇到種種匪夷所思的刁難……我連我媽的醫藥費都快付不起了。”

黎落:“……抱歉,陳老師,你是被我連累的。”

陳洵搖搖頭:“你也是受害人,要怪只能怪盛斯意這個畜生。”

黎落沉默了一會兒,問:“陳老師,你能幫我個忙嗎?”

陳洵頓了頓,面露猶豫,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你說說看。”

“我現在待在盛家,很多事都沒法施展開手腳去調查,你能不能幫我去查一查沈逾松?”

“沈逾松?為什麼要查他?”

“他不對勁,我懷疑他知道沈逾竹真正的死因。”黎落說,“盛斯意對你的惡意來自我,我跟他的糾葛一天沒結束,就會拖累你一天,如果能證明我的清白,讓盛斯意意識到錯的人一直是他,我是無辜的,你也是無辜的,也許能把你我從眼前的困境中解救出來。”

陳洵似乎被盛斯意整怕了,聽到黎落這麼說,他第一反應是拒絕:“不,我做不到……要是被盛斯意知道我跟你私底下還有聯絡,他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陰招來對付我。”

看著只是提到盛斯意就滿臉都是懼意的陳洵,黎落忍不住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