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若有所思:“周才人就沒想過要爭寵嗎?”

楊嬤嬤笑道:“那也要爭得過呀,她今年都二十四歲有餘了,性子又清冷木訥,陛下不喜她很正常。”

黎落想起周琅玥那一身淡定從容的氣質,原來是高門之後,難怪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洗漱後,楊嬤嬤放了帳子,黎落躺下了。

她眯了一個時辰,等到子時,從系統倉庫掏出黑色的衣裙換上,瞬移去肅王府。

黎落揭開攝政王書房屋頂的瓦片時,相里安上線了:“你這偷雞摸狗的活兒是幹得越來越順手了。”

黎落嘿嘿一笑。

跟昨天晚上一樣,攝政王正伏在桌案前,藉著油燈批閱摺子。

黎落托腮在屋頂坐了下來,繼續痴漢盯。

只是這次跟昨晚相比,她注意到了很多細節。

比如堂堂攝政王,忙到半夜就算了,身邊居然連個端茶磨墨的人都沒有。

而且這肅王府從外邊看著氣派,屋裡的種種陳設卻很老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寒酸。

說到寒酸,黎落想起他背上那些傷,再仔細一琢磨,終於想起昨晚離開時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了。

攝政王背上那些傷應該是上戰場打仗留下的,既然會打仗,那他至少是個會拳腳功夫的武將。

既然是武將,那耳力,警覺性和反應能力應該都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昨晚自己在屋頂盯著他看了那麼久,還腳下一滑弄出不小的動靜,他為什麼半點都沒察覺?

黎落看著伏案忙碌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從屋頂的瓦縫中摸出一塊殘瓦,掰成幾個小塊,瞄準了院子裡養著幾株荷花的水缸。

“咕咚”一聲,她把一小塊瓦投進水缸中。

屋裡的人絲毫沒察覺,連頭都沒抬。

黎落不死心,又連續投了好幾塊,投射時力氣一塊比一塊大。

每投一塊瓦她就觀察一下攝政王的反應,這人卻跟聾了一樣,壓根就沒發覺院子裡的動靜。

直到黎落用了張大力卡,那塊殘瓦直接將水缸擊碎,發出“嘩啦”一聲脆響,屋裡的人才被驚動,放下筆,推門走了出來。

他披著外衫走到碎了一地的水缸前,先是蹲下身檢視水缸碎片,似乎發現了不對勁,他扭頭在院子裡掃了一眼。

黎落立刻往後縮了縮,貼著屋頂躺下,隱藏身形。

攝政王卻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正要往屋簷這邊走來,院子裡的樹上卻突然悉索一聲,跳下來一隻體型肥碩,油光水滑的狸花貓,哧溜一下鑽到他跟前,貼著他的腿蹭來蹭去。

看見狸花貓,攝政王一怔,隨即無奈地說:“原來是你這小東西。”

說完他彎腰將狸花貓抱了起來,撫了撫它的皮毛,帶著它轉身走進屋裡。

“……”

後半夜,那隻貓蹲坐在桌案上打瞌睡,直到油燈燃盡,攝政王才把那堆摺子處理好,熄燈歇下。

出了肅王府,黎落沒急著瞬移回去,而是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相里安問:“有什麼新發現?”

“他聽力好像不太好。”

“聾子?”

“不至於。”黎落說,“但應該不如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