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柳正在打手遊,聽見夏媽喊了一聲“桐桐”,夏疏柳頭也不抬道,敷衍地打了聲招呼:“姐來了啊。”

黎落沒理會他,而是細細詢問了夏媽這幾天的飲食和作息,然後去找了夏媽的主治醫生。

定下手術日程,黎落一次性交了幾萬塊預約金,至此,她心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回到病房,黎落髮現病床前多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她在原主記憶裡一搜,很快認出來人的身份,是夏疏柳的妻子,叫施燕。

施燕二十出頭,大概是因為一個人照顧孩子太累,她臉色蠟黃神情疲憊,整個人透著一股和年紀不符的憔悴。

見了黎落,施燕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她一手抱著孩子,另外一隻手去擰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桶。

單手操作不方便,她擰了好幾下都沒擰開,坐在旁邊打手遊的夏疏柳別說去幫忙,他連頭都沒抬。

黎落看著這一幕,心裡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她快步走過去,施燕以為她是過來幫忙的,下意識讓開位置,可黎落並沒有去接手那個保溫桶,而是走到夏疏柳旁邊,抬手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

“啪”的一聲脆響,夏疏柳狠狠捱了這一下,手機脫手飛了出去。

他一臉懵逼地捂著後腦勺回頭:“姐,你幹嘛又打我?”

“你還活著嗎?”

“……什麼啊?姐你又發什麼瘋?我不是活著我還死了嗎?”

“既然活著,為什麼看不見聽不見還動不了?”黎落面無表情地說,她語氣算不上激烈,但說出的話像開了刃的刀子,一句接一句往夏疏柳心尖上扎,“媽的醫藥費你拿不出半分錢,讓你在醫院陪床你只顧著打遊戲,孩子孩子不顧,老婆老婆不管,像你這樣的人,死了至少我們還能念著你的好,活著只會讓我們生氣。”

夏疏柳:“……”

病房是六人間,有四張床都住了人,聽見黎落這話,那幾人紛紛看過來。

夏媽自覺丟臉,連忙來拉黎落的胳膊:“桐桐,別說了……”

“媽你閉嘴。”黎落冷冷地說,“平時他對你對我耍賴,什麼都不想付出也就算了,這種事打罵沒用強求不來,但你看看她——”

黎落拉過施燕:“她又做錯了什麼,要因為你兒子的無能和自私受這樣的罪?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嫁給夏疏柳以後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既然擔不起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那就不要圖一時爽結婚!”

夏疏柳被罵得臉上訕訕的,他討好地扯了扯黎落的袖子,端出慣用的嬉皮笑臉:“姐,我知道錯了……”

黎落掏出手機,對準夏疏柳開啟攝像頭。

夏疏柳討巧的話被她這個舉動打斷,意識到黎落正在拍自己,他一愣,看不懂她的用意:“姐,你幹什麼?”

“說,繼續說,像你平時應付我們那樣。”黎落說,“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噁心,我拍下來給你看看,你舔著臉求饒賣乖,回過頭依然我行我素的樣子有多讓人倒胃口。”

“……”夏疏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雖然沒臉沒皮,但不是沒脾氣,被黎落當著外人的面絲毫不留餘地羞辱,他沉下臉說,“姐,你這話過分了吧,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弟弟,你至於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

“怎麼,傷你自尊了?你有這東西嗎?”

夏疏柳:“……”

“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看看你平時乾的那些事兒,你哪來的臉在我這裡討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