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轉移話題。

“叔叔!”黎落不滿地看著他,“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澹臺序有些好笑:“我早年遊歷過大魏,印象中漢人女子大多委婉含蓄,怎的到了你這兒,追著一個相識不到半日的男子問有沒有成親納妾,你還有個姑娘樣嗎?”

“委婉含蓄那是大家閨秀,我是在軍營里長大的,什麼沒見過?還有,我十九歲了,不是小姑娘!”

澹臺序瞥了她一眼:“你為何想知道這些?”

“不是說了嗎,好奇。”

“這樣啊。”澹臺序故意拉長腔調,迎著黎落期待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本王不告訴你。”

黎落:“……”

到了燕宅,為了掩人耳目,澹臺序下車時披了帶兜帽的披風,得到訊息的沈鷺早早讓人收拾出一座空置的院落,客客氣氣地將澹臺序迎了進去。

澹臺序傷還沒好,一路折騰下來有些乏了,進院子後就歇下了。

黎落撥了四個護衛守在院門口,平日裡不許人進去打擾澹臺序。

她剛吩咐完,轉身發現陳子規站在不遠處,白著一張臉,幽怨地看著她。

迎著陳子規怨婦似的眼神,黎落頓時有點頭大。

眼下這情況,怎麼看都像她是個負心漢,無視原配反對,往後院抬新人。

黎落走過去:“軍醫不是囑咐過你這幾日不能出來吹風嗎,快回去。”

說著,黎落伸手把陳子規往他住的院子方向推。

陳子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知道是病的還是氣的,他語氣裡帶了幾分顫抖:“你把他帶回來了?”

黎落解釋道:“是爹的意思……”

“將軍是在懲罰我對你不忠嗎?”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黎落哭笑不得,“這是我爹的朋友,咱家的客人,他受了傷,暫時在咱家養傷。”

陳子規皺眉:“他不是你半路上撿回來的嗎?怎的這般巧,一撿就撿了將軍的朋友?”

黎落:“……”

她也覺得這個說辭像編出來的。

但澹臺序的真實身份不能讓陳子規知道,黎落只能半真半假地順著這個話說下去:“是啊,你說巧不巧?其實也不算巧,我爹在邊關待了二十多年,朋友多的是,我不過撿了其中一位。”

陳子規沉默了一會兒,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他問:“他要在這裡住到何時?”

“不好說,得把傷養好才能走。”黎落催促道,“你快回屋去,天冷風大,真把你凍成肺癆了怎麼辦?”

見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陳子規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好。”

打發走陳子規,黎落拍拍胸口,默默感慨渣女和海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要嘴甜會哄人,心理素質還得過關。

自打澹臺序在燕宅住下,黎落每天忙完軍務就往燕宅跑。

回燕宅後,她先去跟沈鷺打個招呼,然後象徵性地去陳子規的院子關切一番,剩下的時間則待在澹臺序住的院子裡。

澹臺序的傷不輕,起先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吃得少,醒著也不愛動彈,看得黎落憂心忡忡。

休養了七天後,他氣色有所好轉,黎落推門進去時他總算不再躺著或懶洋洋地靠著,偶爾會坐起來看書打發時間。

這天,黎落下值回燕宅,路過集市,買了一些棗酥和瓜子帶回去,澹臺序天天待在燕宅也沒個人說話,買點零嘴供他消遣消遣。

“叔叔!”黎落推開門,澹臺序盤腿坐在羅漢榻上,跟前擺著一盤棋,他指尖捻著一枚黑子,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黎落反手掩上門,快步走過去把零嘴往他跟前一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