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荊年哭笑不得,“三分鐘。”

“什麼?”

“給我三分鐘時間解釋,聽完你要是還生氣,我們再好好商量該怎麼辦。”

黎落:“……”

見她冷靜下來了,季荊年這才開口:“季家目前是我在掌權,但我不是長子,膝下又沒有孩子,老大老二對我掌權多年這件事頗有微詞,這幾年為了逼我讓權做了許多混事,其中包括想殺了我。”

黎落一愣。

“你生日那天晚上,我無意中聽到亭初和宋舟宜商量製造一起車禍,讓你徹底消失,我趕去阻止,本來想截停你的車,但發動跑車才發現我的車被做了手腳,後來的事你也知道,我受了傷,索性將計就計,讓季家以為我殘疾。”

“這些日子以來,老大老二看我日漸力不從心,小動作越發頻繁,前段時間被我抓到盜取公司商業機密,和季氏的死對頭合作,妄想以此逼我讓權,我在董事會上拆穿了他,眼下正在追責,如果我堅持追究,老二得坐牢。”

黎落聽得直皺眉,雖然聽劉姨說過季家的現狀,但她沒想到季荊年的處境這麼危險,一時間她連氣都忘了生:“聯合外人對付自家人,季老二有沒有腦子?”

季荊年微微一笑:“利慾薰心罷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家族利益牽扯最磨人的地方在於,站在對立面的不是外人不是仇人,而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

面對存了歹心的至親,不追究吧,咽不下這口氣,而且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故態復萌,後患無窮。

追究吧,下手重了容易招人非議,往後別人說起你這個人,不是能力如何卓越手段如何果決,而是心有多狠肚量有多狹窄。

連手足兄弟都容不下。

“我看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所以打算逼他們一把,只要逼急了,他們自然會狗急跳牆,為了謀一條生路對我下死手,我死了,季亭初作為繼承人,就能順理成章坐上那個位置。”季荊年說,“最好的機會是在半個月後。”

“半個月後?”黎落問,“什麼日子?”

“我生日,打算辦個生日宴,屆時不僅季家所有人要出席,還會宴請宜城有頭有臉的人來參宴。”

黎落稍稍一思索,明白了季荊年的用意。

季家老二打算挖個坑把他埋了,而季荊年準備將計就計,當著外人的面,把這幫所謂的至親推進他們親手挖的坑裡。

“好吧。”黎落接受了這個解釋。

“還生氣嗎?”季荊年問。

“……氣!”黎落實話實說。

雖然這件事錯不在季荊年,他也確確實實是救了宋年年一命,如果沒有被他攔截下來,宋年年說不定當場就送命了。

可後來的一系列麻煩跟他裝瘸脫不了關係,這錯綜複雜一環扣一環的聯絡中,他們好像扯平了,又好像沒扯平,黎落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怪他。

但平心而論,她確實還是生氣的。

“那怎麼辦?”季荊年說,“你想要什麼,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儘量補償給你。”

他這麼一說,黎落又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她糾結半晌,說:“你裝瘸就裝瘸,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我又不會說出去……因為你的腿,我內疚了好久。”qqxδne

“我道歉。”季荊年說,“這件事關係重大,除了林特助和嶽宏,沒有第四人知道,你本來就無辜,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這倒也說得過去。

“好吧。”黎落心裡沒那麼鬱悶了。

季荊年伸手去揪她的頭髮:“說吧,宋年年,要什麼補償。”

“不用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這個時候要補償,有點得理不饒人。”

“可你因為這件事遭受了很多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