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六去了一趟,回來時滿臉嚴肅地交給黎落三百塊錢現金,和兩根已經在袋子裡化成水的雪糕。

黎落拎著那兩根雪糕晃了晃,問:“買了雪糕乾嘛不吃?”

“是那個租客給的。”盛小六目光頻頻看向雪糕,明明饞得不行,但是謹記著黎落對他說過的話,“你說了,不能吃他給的東西。”

黎落被他逗得有些好笑,她把雪糕扔了,抽了一百塊錢遞給盛小六:“做得好,拿著買雪糕,想吃多少咱自己買。”

盛小六接了錢,不解地說:“為什麼他給的雪糕不能吃,錢又可以花?”

“因為雪糕可以下毒,錢卻是實實在在的鈔票。”

“哦……”盛小六似懂非懂。

黎落看著剩下的錢,計上心頭。

半夜十一點,黎落趁著夜色摸去電房,把西樓的總閘給關了。

同一時間的西樓內,剛遠端處理完工作的傅行簡正準備洗個熱水澡解解乏,進浴室脫了衣服,他剛給頭髮打上泡沫,頭頂的燈“啪”地一聲,毫無徵兆地滅了。

傅行簡一愣,還以為燈出了故障,他關了開關又重新開,燈還是不亮,無奈下他只能擦掉手上的泡沫,走出浴室去看電閘是不是跳了。

然而打著手機翻開電閘蓋子,裡面好好的,不存在跳閘的問題。

站在陷入一片黑暗的屋子裡,傅行簡想起盛九白天說的話,八星巷時不時會斷水斷電,雖然他樂見其成這幫刁民被為難,但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就沒那麼美好了。

心裡雖然有些鬱悶,傅行簡倒也沒當回事,將就著用手機做照明工具,回到浴室繼續洗澡。

然而他搓了滿頭泡沫正準備沖水,斷了電的熱水器除了前面一點是熱水,後面衝下來的全是冷水。

接近零度的夜晚光著身體衝了一頭一臉的冷水,傅行簡凍得打了個哆嗦,他連忙關掉熱水器一看,這玩意兒是用電的。

沒電就不熱。

總不能衝冷水澡。

傅行簡這麼想著,取下手機給盛九打電話。

電話接通,盛九顯然已經睡了,被吵醒時語氣裡全是不爽:“幹嘛!!”

“盛哥……”

“爺!”盛九強調道。

“……盛爺,我這邊突然停電了,你能……”

盛九打斷他的話:“搬進來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會不定時停水停電,當時沒意見,現在大半夜打電話擾人清夢,你什麼毛病?”

“可是……”

“愛住住,不住不退押金!”說完她乾脆利落地把電話給掛了。

傅行簡:“……”

活了快三十年,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壓下心頭隱隱竄起來的小火苗,拿起花灑用冷水沖掉頭上的泡沫,又用毛巾擦乾身體,這才走出浴室。

只是傅行簡很快又發現新的問題,停電了吹風機不能用,他頭髮挺長的了,用毛巾只能擦得半乾,天氣這麼冷,總不能頂著一頭溼發入睡。

傅行簡坐在客廳思考了幾秒鐘,決定打個車離開這兒,找個酒店住一晚。

他換身衣服的時間,本來就沒剩多少電的手機自動關機,屋裡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傅行簡摸黑出了門。

他住在三樓,下樓梯時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了下去,一陣天旋地轉,滾到樓梯轉角才停下來,右臉頰似乎剮蹭在樓梯上,火辣辣的疼。

倒黴事接二連三,傅行簡從地上坐起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