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宕機。

被活活撕下半邊臉皮,露出血淋淋肌肉組織的臉就這麼貼在車窗玻璃上,視覺衝擊太大,黎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後座上的辜媽被嚇得大叫起來,辜爸連忙捂住她的眼睛。

黎落努力壓下想吐的衝動,迅速踩下油門衝出院子,把張牙舞爪的感染者拋在身後。

車一路疾馳,開出十幾公里黎落才在一處前後無人的馬路上靠邊停下,她開了車門跌跌撞撞下車,扶著路邊的綠化樹“嘔”地一聲吐了。

辜爸連忙下車給她拍背順氣:“沒事吧?”

黎落把胃都吐空了,才接過辜爸遞過來的礦泉水漱口,她臉色發白,搖搖頭:“沒事。”

辜爸皺眉說:“先上車,外邊不安全,我來開車。”

開車的人換成辜爸,黎落陪著辜媽坐在後座。

“爸,去xx公園。”黎落說,“有個朋友在那邊,我們得跟他們一起離開月城。”

“去哪兒?”辜爸問。

“南下,去島城。”

辜媽揪著她的袖子,憂心忡忡地說:“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仟仟尛哾

“這病會感染,現在全國都有感染者,只有島城是安全的,我們得去那邊避災。”

辜媽沉默了一會兒,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挨個通知親戚朋友及時避險。

半小時前才親眼見過感染者有多兇悍的辜爸則當機立斷,聽女兒的話去島城。

開車前往公園時,一家三口在路上目睹了好幾起感染者攻擊人的事件。

比起前世學校裡半夜十一點半爆發的第一起感染,學校外的感染來得更快更猛烈。

在公園見到楚青林一家三口時,黎落有些意外。

楚青林長得斯文白淨,但是個子非常高,目測有一米八八往上,他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褲,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忽略他額頭上貼著的兒童退燒貼,不像個跳水運動員,倒像個常年泡在書堆裡的書呆子。

黎落下車跟他打了聲招呼,指了指他的額頭:“發燒?”

“嗯。”楚青林也不廢話,他攤開一張地圖,指著上面用紅筆畫出來的路線,“去島城全程將近一千八百公里,感染爆發後走大路風險會加倍,我們只能繞小路過去,咱們要做好長途跋涉的準備,除了吃的用的,還要多儲存一些汽油,路上儘量減少下車頻率。”

黎落點頭:“我這邊買了一個多月的食物,但是時間太急,汽油不好弄,你呢?”

“汽油我倒是弄了不少,吃的準備得不多。”

“那我們可以交換著用。”

“行,另外咱們得找機會弄點有殺傷力的武器,感染一旦大規模爆發,物資肯定會緊張,到時候倖存的人類也是一大威脅。”

兩人就物資分配的事商量了十多分鐘,達成初步協議後,楚青林松了口氣,看向黎落的眼神柔和下來:“謝謝你肯相信我。”

說到這個,黎落又想起楚青林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問題,她問:“你是從哪兒得知這個訊息的?”

這個時間學校還沒有人發生感染症狀,大多數感染者都還處於潛伏期。

楚青林目光閃爍:“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所在的地方爆發了感染,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黎落敏銳地察覺到他在說謊,但是他不想說,自己總不能逼著他說,她配合道:“原來是這樣。”

“對了,這個給你。”楚青林從車裡拿出兩個對講機,給了黎落一個,“再過幾個小時,全國的通訊都該斷了,為了避免走散,我們路上用這個聯絡。”

“好。”

兩人說了會兒話的功夫,再回頭時,兩家父母已經聊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