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一愣:“你還敢頂嘴!”

“我真是受夠了!!”喬穗穗歇斯底里地吼道,“爸爸出軌是我造成的嗎?憑什麼他的過錯要讓我來承擔,我做錯了什麼,一出生就要承受你所有的期待!

這些年無論寒暑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練這個學那個,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你什麼都要求我爭第一!!做不到就罵我打我甚至冷暴力!

你總是說你很累,那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你總是強調你為我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可你真的是為了我嗎?

你是為了你自己!你只是不甘心輸給那個女人,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還不是被你害的!”

喬媽:“……”

她看著喬穗穗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

喬穗穗是喬媽一手帶大的,這個女兒是什麼秉性她最清楚不過。

雖然有時候會為了偷懶跟她耍些小心眼,但整體上來說還是聽話而優秀的。

她盼著女兒飛黃騰達,為自己爭口氣,好讓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看清楚,當初是他瞎了眼,才會選擇別的女人。

也讓小三知道,她的女兒永遠比她兒子優秀。

她拼著這口氣堅持不離婚,一個人受了十幾年委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狠狠打那對姦夫淫婦的臉。

她以為女兒能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

可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喬穗穗,她有種信念崩塌了一半,十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的感覺。

半晌,喬媽才顫著聲音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句從小到大聽過無數次的話跟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喬穗穗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她不管不顧地往旁邊的警車上撞去。

奶茶店。

因為位置偏僻,即使到了暑假,店裡的生意也沒有多好,黎落忙完手頭上的事,坐在楊樂對面看他刷題。

楊樂屬於先天腦子不靈活,但後天肯努力下功夫那種人,一道題他能反覆演算上幾十遍。

黎落看他做完一張卷子,想起什麼似的問:“之前你說高思睿和喬穗穗不是什麼好人,這事是從哪兒聽來的?”

聽她說起這個,楊樂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才低聲說:“我初一的時候報過一個書法培訓班,喬穗穗也在,當時班上有個女生字練得比她好,我親眼看見她往女生水杯裡投毒。”

黎落一愣。

這喬穗穗居然還是個慣犯。

“後來呢,那女生怎麼樣了?”

“她中毒後再也沒來過培訓班,去年在醫院碰到她,她頭髮牙齒甚至連眼睫毛都掉光了,我聽說她中毒後就再也沒上學,現在還在四處奔波治病。”

黎落:“……”

“至於高思睿,我聽到他和喬穗穗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說話。”

那時他正蹲在轉角的另一節樓梯默背英語單詞,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年親眼目睹書法班上的女生被投毒,他選擇沉默,後來的三年裡無數次輾轉反側後悔不已。

現在眼看林招娣也要落入陷阱,他問過自己很多次,難道又要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嗎?

“這麼說可能很自私,可我招惹不起高思睿,也惹不起喬穗穗。”楊樂訕訕地說,“所以我不敢告訴你,抱歉,我是個懦夫。”

“我理解。”黎落說。

某種程度上來說,楊樂跟她一樣,因為身形瘦小和性格木訥,成了很多男生霸凌取樂的物件,前世在那樣的環境下,他能鼓起勇氣給林招娣發匿名簡訊告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過你說得不對,你不是懦夫,你很勇敢。”

“啊?”楊樂一臉茫然。

黎落卻笑而不語,把奶茶往他跟前一推:“請你喝,免費的。”

楊樂沒像往常那樣在奶茶店待到打烊才離開,他知道高思睿三不五時會來接林招娣下班,為了避免碰上他招惹麻煩,他每天提前兩個小時離開。

這天晚上高思睿倒還真的來了。

黎落下班走出店門時,他正坐在重型機車上低頭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