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期間下了幾場雪,天氣冷得滲人,樓弦月待在家裡沒出門,天天陪樓長盛打麻將。

樓家人多,隨便叫一聲都能湊一桌麻將,樓弦月小贏了兩萬塊錢,麻將搓得正在興頭上,保姆上來通報:“小姐,江家那位少爺又來了。”

樓弦月碼著牌頭也不回:“不用管他。”

江胤川連續來了好幾天,樓弦月都是這個態度,保姆見怪不怪,應了聲“好”就走了。

大哥樓弦影看著自家妹妹這個態度,試探性地問:“還生氣呢?”

“沒有。”

“那你還鬧彆扭?”

“鬧彆扭?誰告訴你我在鬧彆扭?”樓弦月淡淡地說,“我是真不打算跟他好了。”

“因為被網暴的時候他沒站到你這邊?”樓弦影替江胤川說話,“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當初輿論就不利於我們,不明內情的人都會下意識覺得是你不對。”

樓弦月有些好笑:“你是我哥還是他哥?”

“我這不是怕你後悔嘛。”樓弦影說,“畢竟你當初那麼喜歡他,要是因為一時意氣用事錯過,以後哭都哭不回來。”

“你放心好了,分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絕對不會後悔。”

樓長盛接話:“分了就分了,咱月月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我之前就覺得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樓弦月衝樓長盛豎了個大拇指:“爸爸慧眼識魚目。”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打完麻將,樓弦月走到一旁回葉知章發過來的微信,她正低頭編輯資訊,樓弦影突然說:“下雪了。”

樓弦月抬頭一看,窗外果然飄起了雪花。

同時她也看見還站在樓下,跟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的江胤川。

還沒走?

這都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考慮到晚點有客人上門拜訪,江胤川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那裡影響不好,樓弦月決定下樓把他勸退。

外面寒風凜冽,樓弦月撐了把傘,一出門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她走到江胤川跟前,江胤川整個人瘦了一圈,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他似乎被凍麻木了,聽見腳步聲抬頭,呆滯的眼神好一會兒才恢復光彩:“……小月。”

樓弦月把傘遞給他:“回去吧,很冷。”

江胤川沒接傘,而是握住了她撐傘的手:“小月,我……對不起。”

樓弦月搖搖頭:“我不會原諒你了,你走吧。”

說完她把傘往江胤川懷裡一塞,轉身準備走。

江胤川連忙追上來,從後面抱住她,他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急的:“對不起,對不起,再給我個機會……求你了!”

樓弦月轉身,眼裡再無波瀾:“江胤川,你說我無法共情你的痛苦,我承認,可你也不會知道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我經歷過的那些背叛和欺騙,遠比你痛苦百倍。”

江胤川茫然地看著她:“你經歷過什麼?你告訴我,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信,真的!”

樓弦月笑了笑:“我要是告訴你,我死過一次,是被你親手殺死的,你信嗎?”

江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