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命懸一線死而後生2

旭日東昇，鳥鳴蟲吟，晨曦的第一道曙光柔柔的灑下，落在這方天地間，鍍上了一層暖金。明明應該是代表著希望，因何此次卻伴隨著無盡的絕望。

府外的街道上，喧鬧聲漸起，販夫走卒喝叫聲聲，引車賣漿者互相奔走。外面的景象與此間形成鮮明的對比，端木府內，寂靜的幾乎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戰鬥中心的兩人身上。

他們之中有些人麻木不仁，有些人幸災樂禍，而有些少部分人也僅僅只是面露不忍的冷眼旁觀。韶翡與他們有仇嗎？並沒有，這些人只是人云亦云，跟風造勢罷了。

“阿翡......”沈清羽此時有些茫然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喚著懷中人的名字。

韶翡慘白的臉上血汙遍佈，眼皮吃力的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睜開，嘴裡無意識的說著：“姐姐快走......我死了就沒人會為難你，快回憐花城......”

紅衣早就被鮮血浸透，抱著沈清羽的手終於無力的慢慢滑落，鼻尖的氣息再也感覺不到了，生機盡滅。沈清羽蹣跚兩步，託著韶翡癱坐在地，抱著她無聲的痛哭。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能這麼傻，救了別人卻搭上了自己，值得嗎？

“為什麼你每次都這樣？為什麼總是不聽話？阿翡......慕容韶翡！你快給我起來啊~不許睡！聽到沒有——嗚嗚嗚......”沈清羽厲聲對著已無聲息的韶翡吼了兩句後，再次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正當音夢與阿小憐奇怪她明明已經死了，怎麼還沒有被化成靈光消散的時候，異象發生的讓人猝不及防。也不知是因為日頭剛好落到她們身上的原因，還是觸動了其他什麼契機，韶翡的胸口忽然紅光大盛，隱約可見一顆珠子在裡面不停的轉動著。

不過轉瞬間，那兩人便消失在原地，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時，音夢也只來得及與沈清羽匆忙的對了一眼。

幾度夜深尋不著，琉璃為殿月為燈。

這個地方對於韶翡來說，很是熟悉，但沈清羽應該從未來過，卻為何絲毫不顯得陌生，一點驚疑訝色都沒有。而且她明明是個柔弱的人，卻能輕鬆抱起身為男兒身的韶翡，即使她很精瘦，那也有百來斤吧。

不知道為什麼，自韶翡斷了生機後，她的表現處處透露著疑點，讓人看不透。

將韶翡輕放在玄冰棺前，伸手輕輕撫著棺槨，眉目間柔和的快要滴出水來。頃刻後，情緒一收，面容哀慼，清淚兩行任意流淌著。

回到韶翡身邊，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你猜，他看到如今的你，會不會再次崩潰呢？有點小期待啊！”

手心白色靈力凝聚，包裹住韶翡手上的鳳翎戒，就在此時，戒指劇烈顫動，金黃色陡然轉變成血一樣的色澤。它在生氣，很生氣，但它抗拒不了這股力量，這樣維持了沒有多久，再次安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強行解除了繫結，還是改動了對鳳翎戒的指示，君陌澤和哈爺都被它從戒子空間裡丟了出來。

出來後的君陌澤第一時間就四處尋找韶翡的身影，只要沒有親眼見到，他是絕不願意相信她已經......

其實，在韶翡氣絕的同時，待在戒子空間中的哈爺，周身氣息突然變得虛弱無比，兩人的契約也緊隨著斷開了聯絡，他便已經想到最糟糕的結局了。

但真正見到的時候，依舊免不了心尖顫慄，渾身發抖。

眼前是熟悉的琉璃殿，熟悉的玄冰棺槨，以及旁邊兩道熟悉的身影......景物依舊，卻人事已非！

他驟然間，肝膽俱裂，雙眸赤紅，甚至連呼吸都近乎停止了，緊緊的盯著地上那被銀箭紮成了刺蝟的血人兒，寸步難移！那身紅衣張揚且刺目，可臉上再也不見鮮活的笑容，看不到她流轉靈動的水眸，再也聽不到她輕啟紅唇，脆生生的喚他“阿澤”。

沈清羽哀聲低泣的樣子，更是令他滿目恍然，呆呆的似是失了魂一樣，木然的走到韶翡身旁，輕柔的將她攬在自己懷裡。抬起顫抖的手替她理了理額前散亂的髮絲，然後十分小心的，將她後背的銀箭一根根的拔出來，每拔一根，他的心臟就像是被重錘擊過。

她的身體漸涼，血液已冷，數十根銀箭拔完，也再沒有流出更多的血來。君陌澤不禁渾身驚顫的抖了起來，緊緊抱著韶翡，啞聲痛哭。神祗落淚，天下共悲，整座闕行山都似乎感染到了這股哀慼，雪花飄灑的愈發狂亂眯眼了。

到底是為什麼啊？越是想要去保護的人越是無能為力，真的是無能啊！連自己最愛的人都護不了！不能幫她報仇就算了！現在連讓她好好活著都做不到，能有什麼用！活那麼多年全都踏馬的是狗屁！

君陌澤佈滿血絲紅光的眼中，滿是恨意，對音夢的、對那幕後之人的、對這天下的，更有甚者連沈清羽都跟著恨上了，可他更恨的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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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此時的模樣，沈清羽竟有些被嚇到了，心慌意亂的但仔細一想便覺得情有可原，此時的君陌澤看起來更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狼。

眼中深意藏的更難察覺，狀似無意的撇了一眼韶翡，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便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尊、尊上，你看阿翡她的胸口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聞言，他勉強收斂了悲痛的情緒，目光落在韶翡的胸前，停留了好半晌，他的瞳孔猛地震了震：“這是......噬魂珠？”

原以為此物早在空間隧道里遺失了，不料竟然會出現在韶翡的體內，如今正幽幽的泛著紅光。她胸腔裡那微弱的跳動聲，在寂靜中十分清晰，狂喜之色沾染上兩人的眼角眉梢。

“翡兒！翡兒她還有救！”君陌澤如珍似寶的執起韶翡的手，輕輕握在掌心，顫顫巍巍的貼在自己臉頰邊。

“嗯？阿翡她還......等等，尊上你看！”剛落下的心又再次提起。

韶翡的指尖和腳尖已經開始泛起靈光，正慢慢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四處飄散著，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

“糟了，噬魂珠的力量太過霸道，這具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的身體恐怕要扛不住了。一旦身體消散的話，魂魄便再難凝聚了，怎麼辦怎麼辦？”一向穩如泰山的君陌澤，如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可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回想之前，為了給她重塑新身體時，所看過研究過的上古禁術。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記憶深處找到了機緣巧合之下，曾經讀過的一本手札，裡面詳盡指出了噬魂珠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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