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畸形的永生1

“嗯，好像從五百年前開始，村裡就有了第一個畸形兒。他一出生就有六根手指，鼻尖還長了角，當時大家都沒放在心上，以為是當時那個孕婦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所致。其實並沒有，後來漸漸的身體有異常的嬰兒越來越多，直到出現了那種雙頭多臂以及腹背連體的孩子以後，整個村子都徹底亂了。

有的說，可能是他們先輩之中有人造了不得了的孽，這是天降的報應，對後人的懲罰；有的說，他們隱居於此，是因為外面有強大的敵人，肯定是那些賊子找不到我們而下的惡毒詛咒；還有的說，這裡的風水不好所致。”

這阿爾族風水一說由來已久，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說法，不過他們這個村子的人無法正常修煉卻是事實。明明這裡的靈氣也並不比外面的少，但每次他們修煉的時候都十分艱難，常常導致經絡阻塞，而且每一個小等階要想提升，若不是勤勤懇懇努力花個一年半載的是絕對升不了的，更別提跨越大境界了。

千年來，他們村裡修為最高的也只達到了築基中期，而且奇怪的是，他們吸收的靈氣中總是若有似無的帶著幾縷陰氣。原本還沒人發現，直到有一位族中天賦最好的年輕人在一次衝擊築基期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才知道這附近的山槐林有問題。

韶翡聽的挺認真，連蕭瑜、莫郴和蘇寧他們醒來了也未發覺，適時的插嘴問道：“什麼問題？”

“萬人坑，千年前，山槐林這邊本是一片巨大的萬人坑，疫症病死的，被人殺死的，老老少少無論怎麼死的，沒有歸宿的全都被扔到這裡來了。還有戰場上收拾下來的敵軍屍首，或者己方無主計程車兵，總之多不勝數。

族長爺爺曾聽老一輩的人講，這裡以前看都沒法看，看一眼能做一輩子的噩夢。每一步都能踩到腐肉，踢到白骨，離的老遠就能聞到這裡的屍臭味。卻不知道何時竟被人填平了，種了上萬棵槐樹，這種樹一向都喜陰，本身也聚陰，混在這空氣與靈氣中，天長日久下來，根本難以察覺。”

“那既然這裡的靈氣不利於修煉，你們為何不離開，去別的地方定居呢？”蘇寧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已經從炕上坐起來了，醒來時，見他們正在說故事，也就沒有出聲打擾。其他幾人也都醒來了，都挺安靜的待著沒出聲，只有朱緱還沒醒，估計是被嚇的狠了。

“小寧你醒了！咦，你們也醒了？都還好嗎？”韶翡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才知道大家不知何時都清醒了過來，見他們點頭，心裡總算舒了口氣。

注意力繼續回到小憐的身上：“小寧問的沒錯，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裡？”

“我們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幾百年來也不是沒有人去嘗試過，大家都想逃離這個噩夢，這個可怕的詛咒，但都沒有好下場。除了村子，我們最多隻能走到距離山槐林邊緣十里左右，跨出一步人就會老一歲，直到把剩下的壽命走完，還來不及看看外面的風光就老死在路上了，這個原因至今無人能解，為什麼大家那麼相信詛咒的原因這也是其中之一。”

小憐說起這些的時候，表情格外平靜，彷彿她說的並不是那麼恐怖到令人打從心底發寒的事情，而是像今日天氣如何如何一般沒有波動，連之前的痛苦也看不到了。

天色也漸漸的亮了起來，沒想到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小憐帶著他們坐到院子裡籬笆旁邊的幾張小凳上，有籬笆和半人多高的灌木與花草足以將它們隱匿起來。村裡已經有好多人起來了，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幾人的心中再一次被震驚到。

整個村子來來往往的竟然都是有缺陷的畸形兒，還有不少連體人雙頭人，他們有不少都已成年，看起來更加悚然，幾欲作嘔。蘇寧和花鈴月的臉色早就白的像紙一樣難看了，畢竟這裡正常一些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是像阿小憐這樣其中一種器官有缺陷的，或者明明是個成年人的模樣，卻是個智力不過兩三歲的痴兒。

阿小憐一邊陪著他們看這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雖然看不見，但能聽到，一邊繼續講道：“也由於村裡的人無法離開，見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族人又為了血脈純正的原因，通常都是同族成婚，村子裡大多數都是親屬關係，有些夫妻還都是比較親近的兄妹。這些弊端一開始還不明顯，直到生出了有缺陷的孩子後，失去神智發瘋的年輕母親也越來越多。”

人群的忙亂中，還時常能聽到幾聲嘶吼，有遠有近，那些都是無法接受自己生的孩子是這般模樣的怪胎而發了瘋的女人。

因為這種種原因，導致阿爾族的人無法正常修煉，一旦修煉，他們的身上就會伴著祛除不了的陰氣，而且普遍壽命也不長久。但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發了瘋拼了命的想去擁有。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好像是有人在阿爾族的一本異族詭志上看到了一種長生的秘法，一時間，整個村裡就掀起了一股浪潮，追求長生的浪潮。

秘法上說，上古時期有一些人曾經嘗試與樹木共生，吸收天地靈氣，沐浴日月雨露之精華，可以達到長生。樹木的品種越高階，與人的契合度越強，不僅能永生不死，還能擁有世間至高無上的力量，刀槍不入這種防禦還只是低階的，修為法力也會一日千里的精進。

不過此處沒有那種上古神樹，比如建木、菩提、大椿、扶桑、梧桐等等神樹，只有數萬棵山槐樹。但這山槐樹也是一種靈樹，民間認為是靈星之精，對人有益，故而，阿爾族的人就將自己的一切覆之於其上。

這種事有人開了先例，就會有人跟風，等見到益處時，那就會有更多人前赴後繼。阿爾族也因此有了分歧，有人認為這根本不是長生，而是一條通往黑暗的不歸路，但還是有不少人固執己見，認為這才是他們唯一從出路。兩撥人時常見面就吵，吵兩句就掐起來，那段時間村子裡可以說是烏煙瘴氣，不得安寧。

終於，有一天，這個村子安靜了下來，那些主張長生的人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說是消失也不盡然，他們只是早早的選好了樹，做好了標記，在樹幹上挖了只夠容納一個人的洞，約定好那天夜裡，一起將自己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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