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汐微微掀起眼瞼,看著顧軒遠遠地走過來。腦子裡,卻突然浮現出顧默的身影。

不得不說,顧軒與顧默的長相是有三分相像的,可氣質卻完全不同。

顧軒喜歡在看人的時候帶一抹淡淡的笑,看似簡單,她卻看不透。

而顧默,總是懶得理人,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天然的冷意,就好似他的眼底藏著一整個漫長的冬天。可奇怪的是,她卻總能看透他。

能看透他清冷之下的熱烈,甚至能看透他心底裡那皚皚白雪之下,盛開著絢爛的花。

看得懂,所以心疼。

顧軒走近,看林夢汐傻傻地站著盯著他看,有些探究地問:“我臉上有髒東西?你怎麼哭了?”

林夢汐猛然回神,抬起白皙的手背擦了擦眼睛:“沒,沙子吹進眼睛了。”

頓了頓,她接著道:“好久不見。”

顧軒探究地揣摩她話裡的意思,試探性地問:“你這是不打算躲著我了?”

林夢汐有些尷尬:“我有躲著你?沒有吧?”

顧軒也不打算拆穿她,此時此刻,她沒有躲他,已經足夠:“既然沒有,那不如一起吃個飯?”

“吃飯就算了,一起喝酒怎麼樣?我請你。”

林夢汐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沒有過多的情緒,可恍惚間,顧軒卻覺得,春天已然是來了。

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

他雀躍的眸子透露著他此刻的好心情:“好啊。你請客我買單。”

顧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帶了一絲輕佻的逗弄,然而林夢汐卻是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

林夢汐很少來酒吧,顧軒看出了她的不適應,體貼地開口:“你要不喜歡這種地方,那就去我家喝?我住的地方可有很多上好的藏酒。”

顧軒雖住在顧家老宅,可也有自己單獨的別墅。

他喜歡自己這單獨的領地,因為只有在那裡,他才是真實的自己,不用偽裝,不用惦記著討誰的歡心。

那裡,他沒有帶任何人去過,如果以後會有,那也只能是面前的女孩。

林夢汐強忍著不適,繼續往裡走:“不用,就在這裡喝。”

顧軒無奈地搖頭,緊挨著她的身側跟著,時不時地伸手擋住那些不懷好意靠過來的醉酒男子。

兩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酒後就扭頭看著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

服務員拿來了酒,準備替二人倒酒,顧軒擺手讓服務員離開,然後自己拿過酒杯給林夢汐倒酒。

他只倒了少許,而後推到她面前:“少喝點,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就是。”

林夢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自己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然後一飲而盡。

喝完再去倒第二杯的時候,顧軒神情複雜地伸手攔住:“誰欺負你了?”

林夢汐掃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又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三杯酒下肚,她白皙清透的臉頰上染了紅暈,抬眼之間,透出一股誘人犯罪的魔力。

顧軒連忙移開視線,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的酒,毫不猶豫一飲而盡。

既然不能阻止她買醉,那便陪她喝。

兩人就以這樣怪異的方式,各自喝了五六杯。

林夢汐感覺頭有些暈,眼睛有些花,這才停下來。

她將酒杯放到桌上,這才注意到對面的顧軒也在一杯一杯地喝酒,不禁好奇:“你也心情不好?”

顧軒愣了一下,放下酒杯,語氣溫柔道:“我從不借酒消愁,陪你喝。”

顧軒說得過於真誠,林夢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情更加地糟糕:“顧軒,我真的不值得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怪物,你看你這麼說,我心裡一點觸動都沒有。”

顧軒沒聽明白林夢汐的意思,只當她這是拐彎抹角的又在拒絕他,一抹淡淡的悲傷就在他的眼底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