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測,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這句話即適用於毛利陽,也適用於身處貝克街221b的大偵探,福爾摩斯。

作為醫生,生活向來規律的華生剛從臥室出來,便看到自己的好友福爾摩斯正眼下青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兩張紙條發呆。

這是他難得看到這位大偵探為難的模樣。

在他的記憶裡,福爾摩斯這人向來好動不好靜,除非有了極為棘手的問題,否則輕易不會縮在沙發上。

莫非……是出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嗎?

“福爾摩斯,你怎麼坐在這裡?上帝,你不會是一夜沒睡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你終於碰到了一位溫柔可人的小姐,讓你魂牽夢繞,甚至不願入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華生,我一直覺得緘默少言是你的優點。可是太過容易被感情影響也是讓你顯得不那般理智的原因之一。我不會愛上任何一位女性的,也從來沒有想過結婚。”

“可是人這一生需要愛,福爾摩斯。”

“但感情會影響理智。”

福爾摩斯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好友,“我一生中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是個為了保險金而毒死了自己三個孩子的母親。我見過最討人嫌的男人卻是個向倫敦貧民區捐贈了二十五萬英鎊的大善人。華生,千萬不要輕易地相信女人。她們美麗的面龐背後隱藏的,是欺騙。也不要輕易相信你的眼睛,因為你的視覺牽扯著你的感情,會影響到你的判斷。”

“好吧好吧。”華生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表示投降,“那我能請教全英國最聰慧的偵探,我的朋友,你看的那兩張紙條究竟是什麼啊?如果不是你一直都在盯著這兩張紙條,我也不會懷疑你愛慕上一位女士了。遠遠一看,真的,它太像情書了。”

“這兩張紙條可不是情書那種毫無價值的東西,華生。”福爾摩斯有些煩躁地往自己的菸斗裡填了點菸葉,言語間有明顯的悶悶不樂,“它們可比情書值錢多了。華生,你念念這張紙條,這張紙條才是我煩悶的真正原因!但願波爾洛克不會遭遇不幸,雖然這個名字已經被賜給了別人。”

“哦?”

華生饒有興趣地拿過了紙條,一字一頓開始朗讀了起來。可越讀他就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就連聲音也都開始隨著紙條的內容,逐漸變得低沉——

“親愛的福爾摩斯:

這件事我不願再幹下去了,這太危險了!他懷疑我了,我看得出來他懷疑我了!

當我打算把密碼索引寄給你時,莫蘭上校正在背後悄悄地拿槍頂住了我的腦袋。就連只有你我才知道的波爾洛克這個名字,也被那位大人賜給了一個小鬼!

我從他的目光裡看不到任何信任。我明白,他肯定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他給那個小鬼賜名除了寵愛以外,還是敲打。不過他敲打的物件不是那個孩童,而是我。

我感覺我命不久矣。

麻煩請你把上次寄去的密碼信燒了吧,因為那位大人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而它也將沒有任何價值。

我也勸你趕緊停手吧,沒有人鬥得過他,沒有人鬥得過那位大人……即便是你。

落款人:波爾洛克。”

待華生讀完,原本縮在沙發上的福爾摩斯也終於張開了他的雙腿,站了起來。他焦躁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這是華生頭一次看到福爾摩斯這般焦慮,焦慮到即使叼起菸斗也沒辦法穩定他的神經。

“福爾摩斯,這個波爾洛克究竟是誰?還有,他說的密碼究竟是什麼東西?”

福爾摩斯沉寂了一會兒,最後悠悠地嘆了口氣。

或許他早該知道,他瞞不住這位朋友多久的。

“華生,你還記得莫里亞蒂嗎?”

“莫里亞蒂?”華生皺了皺眉頭,“我聽你提起過。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個狡猾奸詐的罪犯頭子,在賊黨中的名聲猶如……”

“別說行外話,華生。”福爾摩斯有些不滿地嘟囔著,似乎對他說的話並不認同,“如果真是這樣你可就太小看這個人物了。”

“不是,實際上我是想說,他在賊黨的名聲也如在公眾那般默默無名。”

福爾摩斯啞然失笑,看著自己的這位朋友也不知如何是好,“果然華生,你真的是擁有遠超常人的智慧與機靈。不錯,莫里亞蒂就是個這般的人物。而這個波爾洛克就和這個莫里亞蒂有關。當然,波爾洛克是假名。”

“?福爾摩斯,麻煩你再詳細地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