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甚至更多。

我看著那些女人倒在地上,鮮血從傷口處不停地湧出,從原本的興奮到後來的麻木。也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我那如無底洞的內心才彷彿被填上了一般,有了一線踏實感。

但不夠,還不夠。

我也不知道我在憤怒些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在傷感些什麼,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在空虛些什麼。

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我恍然大悟。在某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漸漸失去了作為人的認同感。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在殺人,但越到後來,我就越覺得我並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殺畜生。

人和畜生並沒有兩樣。人有的器官,畜生也一應俱全。如果一定要比個究竟,也不過就是前者比後者聰明一些罷了。

我越發的空虛,越發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我長大了。

我長得越來越像那個女人。每次在我攬鏡自照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臉皮給扒下來。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每次憤恨過後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臉頰,試圖感受作為人的溫暖。

而憑著殺人所掠奪到的財富,我也變得越加富有。可伴隨而來的,卻是連殺人都無法彌補的空虛。

我開始往警局寄信,不斷對他們進行挑釁。可越到後來我就越發覺得索然無味。

本來這是一場專屬我一人的遊戲。然而到了後來,和在舊世界的時候一樣,有越來越多的人藉著我的名字來進行犯罪,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最後我金盆洗手。

不是因為良善,只是覺得無聊罷了。

因為有錢,我娶了一個落魄貴族的女兒,生了幾個孩子。

看著那幾個面板嬌嫩的小崽子,一股扭曲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我在嫉妒這幾個孩子,我並不想讓這幾個孩子獲得幸福。

既然是我的孩子,他們就應該像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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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膛手傑克的名字被刻在了犯罪界的碑石之上,遺臭萬年。

人終有一死,我對名譽並不在乎。但如果一旦有一天,真相大白,這些孩子會因為我的行為而背上罪惡的包裹吧。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我將兇器作為傳家寶送給了這群小崽子們。

一想到我無法看到這一天的到來,我就連笑容都有些無力。

太讓人感到傷感了。

我對這些孩子的未來無比期待。

我對外的偽名是波爾洛克,這是我對那個人另類的復仇。

雖然在監獄裡,那個女孩告訴我波爾洛克的真名並非這個,可我覺得這才是那個人的名字。

可要論起我恨他嗎?

恨吧,或是不恨。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因為在某些極度空虛的時候,特別是在殺人之後,我還有點想他。

他是與我共患難的人。他一定能理解我的空虛吧。

雖然他後來背叛了我,但是我還是想見他一面。

但我卻再也沒見過他。

人老了難免脆弱。隨著能力衰退,年輕時的記憶卻越發清晰。

教授、藍眼睛、波爾洛克……還有那個為了自身利益甚至拋棄孩子的下賤女人。

在夢裡我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趴在教授的懷裡,妄圖得到安撫。可即使如此,波爾洛克的話卻不斷地在耳邊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