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福爾摩斯這邊如撥雲見日,但毛利陽那邊卻是舉步維艱。

本來毛利陽是想觀察波克管家,從而摸清其與福爾摩斯的聯絡方式。可誰知還沒到第二天,波克管家的屍體就被人發現在一位妓女的家中。

死者有兩人。一個是波克管家,而另一個自然就是妓女。殺人者疑似是妓女,而根據現場痕跡可判明妓女是自殺。

由此,警方初步判斷這場慘案是場情殺。可毛利陽卻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但再不簡單又如何呢?在倫敦這個罪惡之都的大舞臺裡,謀殺、搶劫、敲詐、勒索等惡事近乎天天都在不斷上演,且從不閉幕。而波克管家只是整個大潮中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除了警察以及偵探,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

而波克管家的身死也代表著線索的中斷。在全封閉的莫里亞蒂宅邸裡,毛利陽除了聽從莫里亞蒂等人的指示外,別無選擇。

上午,他會和傑克一起參加莫蘭上校的特訓。而下午,他則會和灰原共同接受莫里亞蒂的教導。

莫蘭上校主要負責的是武力。作為軍人,他信仰格鬥的實用性。每次當莫蘭上校講解完一個武器或是一套拳法後,他都會讓毛利陽與傑克進行對打,用近乎野蠻的方式迫使二人迅速成長。雖說粗魯了些,不過成績斐然。

而對比莫蘭上校,莫里亞蒂的教導方式則更為柔和。他博學多識,雖然精通天文,可除此之外,他還掌握法學、歷史等知識。

他會在夜晚繁星閃爍時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看星星,也會在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同兩個孩子講解古巴比倫文明的輝煌。

雖然毛利陽早就知道莫里亞蒂並非善類,可若是放下對他的成見,毛利陽確實看到了莫里亞蒂身上的優點。

這些優點值得他去學習。

而一同接受教導的灰原雖然也受益匪淺,可更多時候她都是沉默的。

沉默到就連最知道灰原底細的毛利陽有的時候都會由於一時疏忽而漏掉這個漂亮的小女孩。

但遺憾的是,傑克一直都與莫里亞蒂的教導無緣。他似乎被莫里亞蒂遺忘在了角落,成為了一個隱形人。雖說傑克並不在乎這個,可每當他看到莫里亞蒂那輕視的眼神時,他的心都會感到一陣陣緊縮。

而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飛速流逝。

在某個漆黑的夜晚,傑克再次爬上了毛利陽的窗。不過不同於上次,經過連續三個月的同甘共苦,他們二人的關係真的可以說得上是今非昔比了。

毛利陽看著爬上窗臺的傑克,有些不明地嘆了口氣,“你來了?”

“是啊。”

傑克撓了撓頭,抬起的手臂上滿是血痕。這傷不用說,自然是莫蘭上校打的。實際上不只是傑克,就連毛利陽的背後都有莫蘭上校留下來的痕跡。不然傑克也不可能這麼快便放下對毛利陽的成見,並主動與毛利陽之間稱兄道弟。

“你是想讓我給你上藥,還是想過來識字?”

“上藥。”傑克咬了咬牙,似乎對某些事物感到了些許不快,“那個藍眼睛下手可真是夠毒的了,皮帶專往肚子還有後背上打……我後背夠不到,你幫我塗塗,不然我實在睡不著覺。”

“哦。”

毛利陽答應一聲便默然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小瓶綠色藥膏。他們二人用的藥膏都是由莫里亞蒂的家庭醫師私家調製而成。雖然味道著實刺鼻了些,但鎮痛效果還算不錯。就連見過現代醫學的毛利陽都有些忍不住地嘖嘖稱奇。

“我要給你塗了,你自己把衣服解開。”

“嗯。”

傑克一邊答應一邊反手掀開了後背的衣物。放眼望去,紅色的血痕與白色的面板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傷得挺重啊。”

傑克咬了咬牙,“那傢伙今天打了我10鞭子。早晚有一天我會還回去的,等著瞧吧。”

“……”毛利陽下手重了些,直接把藥膏懟在對方的傷口上,引起了傑克的陣陣痛呼——

“你幹什麼?”

“你確定你不後悔嗎?”毛利陽再度放輕了動作,不過言語間有些迷茫,“這裡並不是個好地方。”

傑克切了一聲,似乎對毛利陽說的話有些不解,“後悔什麼?我為什麼會後悔啊?雖然我有些搞不懂那個老頭子,更搞不懂那個藍眼睛。但是如果說起捱打,像你我這樣的人到哪裡不捱打?你以為你在貧民區就能活得下去嗎?呵,別扯了。就你這小身板,在貧民區撐不過一個月。”

“可你的生活經驗要比我豐富吧。你在貧民區混了這麼長時間,活下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那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那個莫蘭上校可不是好惹的,我想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他比誰都吝嗇,求他辦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我不相信他是白白教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