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樹倒獼猴撒。製造偽·鈔的老大已經被抓到了,他們的撤退也不是不可理解的。再加上他們中間有專通審時度勢的小混混中島還在,分崩離析也是自然。不過對於這種情況,毛利陽自是不可能知道的。他生性多疑,辦事也向來小心,在把倒在地上的男女都用窗簾綁好之後,他決定還去旁邊看一眼確定一下再說。

不過在臨走前,他頗為調侃地看了一眼柯南手腕上的那個手錶,心裡暗道這玩意兒不錯。等和阿笠博士混熟了之後,他也順便要來幾個玩玩。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這麼一個眼神,便讓柯南懷疑自己身份究竟是否暴露而在好幾個日夜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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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目暮警官來了之後,一切幾乎已經塵埃落定。

犯罪團伙共有四人,抓住二人,逃跑二人。逃犯那方疑似還挾持一青年人質,不可小覷。然而萬幸的便是車牌號碼已知。日本警方雖然辦案遲鈍,可抓人可還算是痛快,再加上他們逃跑的時間還不算長,不過三小時逃犯便已經落網,人質也順利救出。

實際上如果按照黑衣女人的命令執行,人質也就是中田的性命早就應該不在了才對。可毛利陽雖說來得匆忙,卻意外地解救了步美這個準預備人質,從而在側面保住了中田的性命,也可以說是大功一件了。

可很顯然,毛利陽的頂頭上司——目暮警官對毛利陽的作為並不滿意。

從警多年,目暮警官因其能力有限,雖說有苦勞,卻並未得到上面的大力提拔。可這並不意味著目暮警官沒有優點。與他的辦案能力對比,他的識人、辨人、育人的能力堪稱一絕。尤其是在針對部下的問題上,他從不敢有半分懈怠,也從未出過太大的失誤。

用人方面,光論能力,他重用佐藤和白馬;但若光看心性,他相信千葉和高木。他了解佐藤的經歷,怕她困於過去,便常常與她談心;他知道白馬出身豪門,性子高傲卻太過要強,所以也從未給予他任何壓力。至於高木與千葉,他的方針則是讓這兩個年輕警官從辦案中汲取經驗,雖說過程或許有些嚴酷,但對於他們二人而言也算是鍛鍊。

可讓目暮沒想到的是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他竟然在毛利陽這個小陰溝裡翻了船。

原本目暮警官以為毛利陽是最不需要他來擔心的。畢竟毛利陽不僅有能力,還年輕。雖說也因為年輕,做事還是有些衝動,可只要克服這個弱點,他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然而到如今他才發現,他錯了。

毛利陽身上不是沒有問題,而是他把身上的問題隱藏得太好,好到讓目暮沒有發現而已。

目暮覺得他大概很難忘記他剛進報社時看到的情景了。兩個犯人被綁在了桌角,失去意識。其中一個眼眶青紫,明顯經過了一次激烈的搏鬥。而且女人的腿也因為槍傷,血流了一地。

而身為警察的毛利陽則站在報社中間,和柯南一起笑著安慰險些被嚇哭的兩個孩子。

可能是因為與女人搏鬥過的原因,女人因為槍傷流出的血不知何時黏在了毛利陽的手上,並在警察趕來的這段時間裡風乾發黑。再加上毛利陽的皮白,女人的血跡就顯得尤為扎眼。本來,安慰孩童這個場面應該十分溫馨才對。可聯絡到之前幾次的案子犯人身上的傷痕,目暮只覺得後背都被冷汗浸溼了。

毛利陽……他真的適合當警察嗎?他真的仔細想過如何去當一個真正的好警察嗎?

目暮忽然覺得,或許,他應該給毛利一個思考時間。

不然以後不僅毛利可能會後悔,就連曾經推薦毛利成為警察的他,也可能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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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案子處理的差不多後,目暮派高木把元太、光彥兩個孩子送回家。黑衣女人和步美則由佐藤送往醫院。而他則以送毛利陽回家為藉口將車開了出來,和毛利陽開始了私聊。

在車上,毛利陽因為身心俱疲而有些昏昏欲睡。可沒想到目暮警官竟先開腔,這讓他頗為意外。

“毛利,最近工作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累?”

“還可以。最近跟著高木警官整理卷宗的時候學到了不少東西。”

“嗯。”目暮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直入主題,“今天是你開的槍?”

“是。”

“犯人出血量嚴重,而大腿又關係著動脈。雖然聽佐藤那邊說犯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你有沒有想過,犯人也是人命?如果你打槍打偏了,那你就是殺人兇手。你做好承擔他人性命的準備了嗎?”

“不可能打中的。”毛利陽似醒未醒,目光有些呆滯,“我特地避開了大腿的動脈。頂多是受傷,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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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也就是步美還在對方手上。如果兇嫌在被你激怒後當場殺死步美,你怎麼辦?你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嗎?!”

目暮警官的語氣十分嚴厲,讓原本睏倦的毛利陽終於勉強打起了精神。他透過後視鏡看著目暮的瞳孔,緩緩地點頭,“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