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後,毛利陽用筆在日曆上畫了個圈。服部平次的電話給他提了個醒。為了下週的出差,他必須早做準備。按照服部的尿性,如果他這次知曉了工藤的身份,那麼這回工藤也勢必逃不出這次旅行。

那家裡,他該拜託誰呢?

女孩瞧這架勢,得在家裡暫住一段時間。貓咪也需要有人照顧。

他如今熟悉的人大部分都是警察。警察工作繁忙,根本就沒工夫照顧寵物以及小孩。可另一邊,貓咪經不起長途跋涉,女孩則是重病初愈。帶著二者奔赴大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而女孩則是坐在毛利陽身旁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一個關鍵詞——

工藤。

如果,工藤還活著的話,那麼眼前的男人應該知道些什麼。

現在的她,還不能死。姐姐為了她已經犧牲……而她好不容易從黑衣組織那裡逃了出來……

貪生慕死,是人的習性。貪生,是因為對生還有著希望。慕死,即是人世沒了牽掛,也是因為不想連累所愛之人。

她如今無愛無恨,沒有牽掛,對未來也不抱有期待,對死亡更是無所畏懼。卻也依然像一隻老鼠一般活在陰暗的下水道下,苟且偷生。

畢竟,她的自由是用姐姐的生命換來的。她不能這麼輕易地選擇死去。

否則,她有何顏面去見已經昇天了的姐姐?

留在這裡吧。無論如何,也要留在這裡。

只有留在這裡,才能知道有關工藤的線索。

也只有知道了工藤的線索,她才能夠得到庇護。並在黑衣組織天羅地網般地追查之下,逃出生天。

“……哥哥?”女孩生澀地從嘴巴里吐出了這個稱呼。看這個男孩的樣子要比自己小上一些,能叫他哥哥對於她而言已經實屬不易,“你是要出門嗎?”

毛利陽看了女孩一眼,“對,下週我可能會出門。”所以有關你的事情儘量得在這周內辦好。

“是嗎……”女孩心下一定,已經知道了之後如何留在這個家裡的辦法。

第二天,毛利陽進客房準備帶女孩去警局作登記的時候,卻發現女孩臉頰殷紅地躺在床上,渾身是汗。毛利陽拿溫度計一量——

低燒三十七度五。

毛利陽:……

如果不是他不相信一個六七歲小孩有寧可把自己弄病也不去派出所登記的決心,他實名懷疑女孩生病的真實性。

畢竟太巧了。

毛利陽嘆了口氣。既然人都撿回來了,女孩又無處可去。反正一天也是住,兩天也是住。他也不差這幾天。

重新做了頓早餐,毛利陽把溫好的牛奶與剛剛做好的三明治再次端進了女孩的房間。臨上班前,毛利陽把女孩叫醒,餵了感冒藥後又連忙囑咐幾句。什麼碗筷直接放洗碗池就行,廚房儘量不要進,餓了就去冰箱找東西吃……到最後毛利陽就差把嘴皮子給磨破了,可還是對這個女孩難以放心。

臨了,毛利陽摸了摸女孩的頭,“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記得照顧好自己。等把病養好了我就帶你去辦身份證明。”

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又在毛利陽走了之後眼神再度恢復清明。

她默默地從腋下取出了之前偷拿的暖寶寶,雖說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還是對這個好心年輕人產生了絲絲歉意。

畢竟,這個世界上像毛利陽這般可以把陌生人撿回家無私慾且能細心照顧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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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專管戶籍的警官看到毛利陽來了主動上前打了招呼,“喲,毛利警官。之前你不是說撿了個小學生準備帶過來辦身份證明嗎?怎麼沒一起來啊?”

毛利陽回想起自己出門前檢查抽屜時,發現暖寶寶時候少了一片的場景,內心一片複雜。“過一段時間來吧。那個女孩好像很排斥做身份證明。當時我撿到她的時候就她一個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詳細的……”我也沒立場問。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意回首的過去。

他雖不良善,卻終究難以觸及他人傷口。

“是嗎?”管理戶籍的警察一臉複雜,“不過毛利,你人也怪好的。隨手撿來的孩子都能對她這麼好。”

毛利陽笑了笑,“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不過人命可貴。更何況一個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家裡也不差她那口飯。順手照顧一下而已。”

“是嗎?”旁邊的警察唏噓不已。“不過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哦。雖然我說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不過還是要小心那個女孩為好。畢竟現在的人,表面是個女孩,鬼知道是不是小偷。最近有不少成人利用小孩進行偷竊的,注意財務安全哦。”

“謝了。”毛利陽笑笑,不以為意。“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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