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十四）

不過這些夫妻情趣是斷然不能讓其他人知曉，趙玄朗似是而非道：“玥兒很講理的，她不服管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小時候我們給她收拾的爛攤子還少嗎？”

這麼一提醒，陳清逸想起了那些年被小魔王的所作所為恐嚇過的日子，往事不堪為首。

索性兩人終於可以不用藏著掖著，直接問道：“玥兒有告訴她的下一步計劃嗎，她是否願意回九天？回九天還是個公主身份，以她的傲嬌性子，如何回去之事同你講了嗎？”

趙玄朗見他神色嚴肅，知道自己又該說正事了，一五一十將陳念玥的話轉述道：“玥兒想借北疆戰事，大獲全勝後再光明正大回長安。”

陳清逸聽著有些一愣，他竟不知他的妹妹真有如此壯志凌雲，也好，屬於長樂公主的驕傲她該自己去守護，北疆的戰事他也有關注，如今北疆新王繼位，朝綱不穩，若這時開戰，對於新王而言百無一害，可馬背上的民族最愛打打殺殺，想開一場戰並非難事，更何況老王的舊屬對新王不滿，卻也無法叛變自己的主子，早就對涼州蠢蠢欲動。

思罷，陳清逸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淡淡道：“你放心做你的事，我會隨同玥兒去涼州作戰。”

接著，兩人又交談甚久，等趙玄朗從書房出來時，已經聽見雞鳴了，他剛才和陳清逸交換了許多情報，憑心而論，他們不會傷害大周，或許是因為從小在大周長大，亦或者九天還沒有同大周站在對立面，可國家利益面前，昔日的情誼又該怎麼辦呢？

趙玄朗第一次希望九天和大周別開戰，經過這次交談，他才明白，原來戰爭可以離他們那麼近，可天下安定與他又有何關，他在意的只有陳念玥安不安好。

若天下安定，他便與她柴米油鹽，子孫繞膝；若這天下注定大亂，他便護她一生安寧，便是手染獻血，又何妨？

天下這麼多人都想去天堂，但總要有人下地獄，他去即可。

可他此刻有些惶恐，或許逸之說的對，她對自己也許是一時貪圖新鮮，等遇見更好看的人，她移情別戀也是有可能，可論相貌，誰能比過他？

這麼一想，趙玄朗安心回府休息了，第二天一早，趙玄朗按照計劃推遲一天行走，活久見的陳念玥突然成長了，這很讓他受寵若驚，她直接喂他喝下一碗安眠藥，曰之：朗哥哥眼下的青黛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一定沒有好好休息，人生在世，喝好睡好最重要，”然後趙玄朗被打暈了，昏迷之前，他大概懂了，人家這是在報仇呢。

趙玄朗這一覺睡的挺久，下午時光，人幽幽轉醒，看見床邊看書的人，心頭一暖，至少現在她還是極在乎他的。

“弄弄，這麼認真，在看什麼？”

陳念玥聽見他的聲音，眼眸彎彎，舉著書擋住封面，道：“你猜！”

趙玄朗剛才匆忙瞟了一眼，雖沒看清，可那隱約的字形他自己猜出來了，“《孫子兵法》，我沒猜錯吧？”

“算你聰明，果真不愧是睿智之人，眼神兒真厲害，”說著，陳念玥邊走離床邊邊道，“朗哥哥快穿衣服，你要陪我兒玩，昨天晚上我的氣還沒消，”

趙玄朗無奈一笑，這小傲嬌，明年是因為他明天要走了，自己捨不得他，取過屏風上掛著的衣服，自己麻利的梳髮髻，不過一會兒，一個驚鴻少年郎便已出現在陳念玥的面前。

那雙迷人的桃花眸坦然的看著陳念玥，似笑非笑，溫柔冶麗的璀然，她竟然看的失神了，心口緩緩跳動的地方倏地加劇了搏動。

趙玄朗嘴邊的笑意加深，眼底眉間，皆是令人目眩的少年春色。

陳念玥臉一紅，匆匆忙忙的收回眼神，在心裡瘋狂吐槽：太妖孽了太妖孽了，遭不住！

她如今算是懂了話本里的女子為什麼會說：如果我有個好看的不像話的夫君，和他吵架我都扇自己。

她實在是太認同了，不過她是鐵定不會自殘，或許默默走開，自己靜靜就好了。

上前一把拉過趙玄朗的手，“走，我們出去喝茶去，朗哥哥今日這麼好看，斷不能讓我一個人看，好好養養那些女子的眼，心裡對你更痴心妄想些。”

兩人剛走至茶樓的大廳處，陳念玥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喊道：“顧二哥，有緣千里來相會，昨兒我們剛見面，今天又相遇了，你看你與朗哥哥的兄弟情多麼的感天動地！”

趙玄朗聽的滿意，嗯，沒說兄妹情還知道避嫌，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記得很清楚。

顧容背影一愣，而後溫和一笑，這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大堂裡的少女，好笑道：“陳家妹妹，好歹你也喚我一聲哥哥，自小長大的情誼當得起一句兄妹情深吧？”

說罷，朝趙玄朗投去你奈我何的眼神兒，都是一起玩到大，都是發小，就算他和阿芙已經訂了親，他也沒反對阿芙叫阿朗趙大哥，結果，他卻讓玥兒如此避嫌，果真是厚顏無恥之人。

“發生什麼了，顧二公子遇見何人？”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來，陳念玥尋著聲音向上看，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白衫，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清冷中帶有幾分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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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玥一把抓住趙玄朗的袖子，悄悄道：“前幾個月在顧府的時候我都沒好好注意過太子，這麼一看，長的還挺俊，像是個清冷君子。”語氣裡不免讚賞。

趙玄朗心中響起警報，正想把人強制性的帶離此處，就聽見她軟軟糯糯的語調：“不過，在我心裡，朗哥哥長的最好看，一張臉鬼斧神工，美妙絕倫。”

趙玄朗這才又鬆了一口氣，還好美貌比贏了，不然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重生以來，他千防萬防的避免兩人再次相見，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可和他設想的差不多，小青梅沒有看上狗太子。

臺階拐角處的白衣少年看著紅衣少年身旁的少女，瞧上去十四五的少女頭梳練垂髻，髮間綴一對淡金色的珠飾，襦衫長裙叢頭履，不單顏色出眾，身段亦是婀娜，舉手投足，叫人無法移目。

這時，他眼前似乎閃過某個人的影子，心神一動，呼吸一窒，熟悉的痛楚又泛了上來。他握著摺扇的手指一僵，出了片刻神，隨即又輕輕一笑，順帶將那影子壓入記憶深處……

“原來是趙世子和陳小姐，不如同我和集贊喝一杯？”淡漠疏離的語氣帶著邀請，讓人無法拒絕。

陳念玥對著臺上的人甜甜一笑，拒絕道：“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只是來給顧二哥送東西的，不耽誤時間，您和顧二哥肯定有要事交談，臣女就不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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