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朗回憶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戰場兇險,你還是讓十一多練幾年武吧。”

“你的意思是十一現在武藝不精,不能擔當大任?”陳念玥的眼神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十一的武功最好,上次打野豬打的可利索了。”

趙玄朗似笑非笑的提醒她:“那麼厲害嗎,不如同我比劃一場?”

“和你比還是算了吧,別人不知道你的老底,我還不清楚嗎?”陳念玥看了看四周,放低聲音道:“我上次瞧見你和哥哥筆試,哥哥竟然輸了,沒想到你弱不禁風的身板下還有這番好本事,我頓時覺得我撿著寶了,”

趙玄朗被這一番吹捧誇的美滋滋,說明小青梅還是很在乎他,不然也不會偷偷跟著他。

“哼,算你有眼光!”

“有什麼眼光,快付錢,”陳念玥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手揪了趙玄朗一下,趙玄朗好看的眉眼頓時一皺,“玥兒妹妹,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快放開吧。”

陳念玥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又開始演了,自從確認好心意後,趙玄朗每次出門必帶著她,時不時的讓她生氣,她忍不住就會罵他,然後她就會收穫一整條街的白眼,彷彿都在說:“這麼好看的花,你是怎麼忍心摧殘的?”

罷了罷了,明日他就要走了,而她也好好好謀劃一番,帶著陳家眾人出發去涼州了,兩人這一別也不知多久才能見面,他開心就好,反正她喜歡看他笑。

兩人買完風箏繼續往前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河邊也聚集了許多人,陳念玥一手拿著風箏,看著前邊那些人,問道:“朗哥哥,若我們只是平常百姓,是不是就沒人記得我們的故事,是不是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英雄?”

“嗯,算是吧,人們總是對於高貴美好的事物有可惜之情,”回答完,他似乎憧憬起兩人是平常人的日子:“”若我們只是平常百姓家,說不定我們也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到時候你叫翠花,我叫鐵柱。”

陳念玥一個無語的眼神,能不能別突然跑偏,“你要叫鐵柱就叫吧,我不反對,可別拉上我,就算是平常百姓的女兒,我也會是軍中花木蘭!”

“呦,小姑娘還挺壯志凌雲,”趙玄朗存心要和她說鬧,明日他就走了,他希望這一晚兩人會是美好的回憶。

陳念玥笑看著他:“畢竟我也得有個向上的心,不是?”

“對,你最積極向上了”,趙玄朗微笑,她眼裡有光的模樣真好看,整個人都是明媚的。

“朗哥哥,你會來接我回家嗎?還是會來涼州找我?”她大大方方的看著他,眼睛裡帶著隱約的期盼。

“我會為你解決後顧之憂。”一雙桃花眼飽含深情和承諾,回答她的聲音異常有力。

九月初九,將軍府兄妹前往灕江塔拜佛,被人追殺,失足落下鷹崖,屍骨無存。

聖上大怒,讓刑部捉拿刺客歸案,刑部查出六皇子是幕後主使,聖上公正不阿,將六皇子貶為庶人,用世不得回京。

京中捉摸不透聖上的心思,紛紛猜測聖上欲有將陳家女指為太子妃的打算,再者威武將軍曾是聖上的老師,如今陳家唯剩一支血脈,讓人悲矣。

長孫漓聽此噩耗傳來,破天荒的沒覺得不捨和不甘,心中依舊會念著她,依舊對她有所抱歉,可依舊知道,他們是真的錯過了。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不止一輩子,往後的來世輪迴,她都不會屬於你,她不願屬於你。

他努力的求她原諒自己,可她努力的不原諒他,並讓他不好受,這般記仇,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她應當是要回九天了,回九天挺好的,她生來驕傲,就算作為將軍府之女,也是高傲的氣性,如此這般,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公主。

長孫漓在心裡默默祝願:九天的長樂公主,同青陽城世子裴行熙,臨南候府世子趙玄朗喜結連理,相伴白頭。

下輩子,請把明德皇后還給我吧。

陳念玥出錦州後,換上了男兒裝扮,天天同陳清逸好兄弟稱呼,一口一個好兄弟,好哥哥,害的陳清逸都想裝做不認識她。

這還不算,或許是男裝給了陳念玥新奇的體驗,一身藍色錦衣的看著她就像個剛剛長成的小郎君,介於孩童和少年之間的稚氣,偏偏她還有嬰兒肥,又特別愛笑,簡直是世家中最值得驕傲的嬌縱子弟,一路上她也不閒著,俘獲的少女心只多不少。

這日兩兄妹正在客棧吃飯,陳念玥瞧見那邊有一個嫵媚的女子,道:“兄長,那邊有一位媚麗姐姐,你看看,覺得如何,要不要讓我去套套話,說不定是我未來嫂子呢?”

“陳思追,你!”陳清逸很想把飯碗按在她臉上,一天天的就不想正經事,此刻他覺得妹妹穿男裝挺好,他捨得妹妹跪祠堂,當然也捨得弟弟捱打。

“等等,一會兒你再說教,”陳念玥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隨後眼睛一眯,裝作看向窗外,實則看著前方的女子,總覺得有些熟悉,再看又看,突然一個激靈,這不是夢裡出現過的敵人嗎,好像是苗疆聖女,這麼一想明白,陳念玥覺得事情有些眾大,這些年大周積弱,而苗疆正值雄厚之際,早就對大周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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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從小在大周長大的錦州人,她做不到讓那群在河邊放孔明燈的人流離失所,生活在被苗疆統治的恐慌下,所以她要做些事情防範於未然,特別是從源頭上掐斷,比如把讓這女子永遠見不得陽光……

可是那樣會不會太狠毒了?

可她一直都不是心軟之人,哥哥說過,苗疆會捉大周人試蠱,說不定還有些九天人也遭受摧殘,作為一個將軍後人,她豈可冷眼旁觀,以前不作為,是因為人還小,沒有防身的本事,如今不同了,她曉得如何讓殺蠱。

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對兄長的愛護更深了,若不是他罰自己跪祠堂,她也不會做那些夢,原先她是不信的,她怎麼可能會嫁給太子,這是什麼富麗堂皇的命?

雖然曾經她也的確有這個想法,不過那塊玉佩早在她做了那些夢後,直接扔進了護城河。

一個不重視妻子的男人,他可能會是一個好君主,會是一個好丈夫,唯獨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就算不喜歡妻子,人家也無法改變自己嫁給你的事實,最起碼的尊重得有。

就算不喜歡她,那就一股腦的冷漠到底,一會兒好臉色,一會兒認真說教,這不是給人家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