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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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將過,刑部受理了一件大暗子,思來想去也沒有任何頭緒,皇上不得已把告假在家的刑部尚書召回去。
甄家族長甄丹德在大火死得無聲無息,聽說官兵在救火時,原本只是窟窿裡的書忽然動了起來,大家都以為是火勢太大,下面的書被燒成灰燼才使得鋪在上層的書移位,卻不想多燒了一會兒,書堆中竟然伸出一隻手來!
那隻手的衣袖連著皮肉都有火在燃,隱約滲出些血,書堆和柴堆下還有人的悶聲嗚咽,過於輕細,恐怕只有站在窟窿旁邊的官兵聽得見,其餘盡數被沒在人聲與燒柴聲中,那時豔陽烈日,火勢難消。
陳清然心中的好奇心頓時被激發,恰好她丈夫還是主管這件事的官員,可是無論她說什麼,謝杭愣是不答腔,任由她猜來猜去,也不說對,也不說不對。
這期間,天氣始終寒冷,陳清然嗜睡厭食得愈發厲害,心情也愈漸煩躁。無法靜心看進去書,也寫不進去字,只好坐在花圃中撐著下頜思考問題。
“怎麼了?”謝杭以為發生什麼不好的事,迫切問道,他今日回家早,沒想到還能看見小祖宗嚴肅的神色,都說孕婦心思細膩,他怕她多想事情,惹的自己憂思難耐。
陳清然視線上抬,看見來人輕唔了聲,接著伸手招呼,讓謝杭坐下,謝杭的手掌覆蓋著她的手,小肉手暖暖的,心裡放心了。
陳清然似是想通什麼一樣,聲音欣喜若狂道:“沒人清楚甄家族長出府做什麼,也不清楚是誰約的他。甄丹德失蹤這件事驚動了陛下,不過也僅僅是驚動罷了,並沒有打算耗費大量心力去找。”
“陛下不動聲色,甄家人卻不能坐視不理。他們派出官兵搜尋,把長安城搞得雞飛狗跳,仍是沒能找到。”
“你說想殺他的人到底把人給藏在哪兒?我聽說季章帶人將薛宅那一帶廢地都找了,愣是沒有任何痕跡。”陳清然遲疑地擰著眉,“莫非是在其他地方已經被處理了?難道說大火現象不是第一犯罪現場?”
謝杭被她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笑了笑道,“不愧是戰場裡摸爬滾打過來的,說起這些面不改色。不過,極有可能。”
聽懂謝杭“極有可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陳清然明白這又是一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戲碼,對於案件的好奇下去一大半。
可是陛下如何想殺甄丹德呢?
謝杭看著她一點一點撥開迷霧,想清所有的利害,關鍵是他還沒有說很多線索,為她的聰明感到佩服,不過他只是彎了彎唇,牽起陳清然的手,“不關咱們的事,咱們該吃飯了。”
視線慢慢下移,落到她的肚子上,“不然,謝允也該餓了。”
陳清然任由謝杭將自己扶起來,聽見他說謝允的名字,鳴不平道:“你不是我懷的是兩個孩子嗎,那另一個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謝杭笑而不語,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會有人替另一個孩子想名字的,算算時間,出了正月便會登門拜訪。
再以後,陳清然浸在謝杭為她收集的稀奇古怪收藏物什的那間房裡待了三日。三餐照吃,覺也睡足,會聽謝杭講一講身邊發生的事,比如那個地點又發生了什麼大案。
比如甄丹德眾被大火燒死,次日就被甄氏族裡的人抬回梨山,籌辦喪禮了;也比如陛下明著沒說,甚至假惺惺地表現了一番對甄愛卿去世的惋惜,心底卻愛慘了上道的季章,恨不得直接給這個女婿升官;更比如說季章被陛下準允並暗許後在刑部站穩腳跟,卻不急著攬權,只顧著察案辦案……
不急著扶搖而上,沉得住氣。陛下更看重了。
陳清然聽著這些會笑,她是真心希望季章能出人頭地,能與玉清公主幸福美滿,她喜歡極了別人的團圓。
也不知道涼州戰死的那批人有沒有投胎,天下安定,海清宴明,不用擔心生離死別,死在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