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長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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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熙字思追,取自陳思追,而陳思追就是千年前的長樂公主陳清然,他一開始就要去無憂湖底接的人。
其實當年他和皇上還有一個打算,接回長樂公主後,讓她嫁給青陽城世子,可是啊,終究是無緣。
他想起當年她從刺客手中救下他,當時的魚織錦,扶風笛,那個時候他們就該將人帶走,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才是權重之人的風格,不是嗎?
他在棗莊打戰時也在關注涼州的戰事,其實九天的勝利根本不取決於棗莊,而是涼州,那段時間軍心惶恐,就怕涼州失敗,棗莊會腹背受敵。
可是她守住了,用三萬五千人的兵力守住了,知道定北軍在涼州時,他心中就升起一個猜測,會不會陳行熙就是女扮男裝的長樂公主,但涼州軍班師回朝時,他還在苦守涼州,或許他是真的沒打戰的天賦吧。
他還收到另一封信,來自季洛川,他說:“三哥,你的嬌嬌姑娘過得很好,我的思追兄弟過得也好,原來她們是同一個人,幸好她們是同一個人,思追活著就好。”
“三哥,放下吧,她找到了心上的少年郎,往後餘生,我祝她安好,望你也是。”
瞧,連季洛川都放下了,可是,他為什麼要放下,有些人,有些情珍藏在心裡一輩子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非得忘記,他願意記住。
走了大約一刻鐘,陳清然拉著謝杭回到床邊:“我們睡覺吧,明天早上早點喚我,我還要回宮,若被宮女們發現我不見了,皇宮肯定會鬧的天翻地覆,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事。”說完,倒頭就睡。
“睡吧,明早我喊你,”良久之後,等人睡熟以後,將她的衣服解開,看見那朵朵紅梅,心滿意足的笑著,而後拿出一瓶藥,替她上藥,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弄弄,裴鈺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那樣仇恨他,惦記打他巴掌這件事都已經惦記兩個多月了。難不成他對你做了什麼非禮之事,其實他是千年前的顧京墨,當年寵你愛你的未婚夫。”
替人搽完藥,又將她的裡衣繫好,謝杭這才睡下,人剛躺上,旁邊的美人立馬湊過來,伸臂環住他腰身,一隻腿還掛在他的腿上,就那樣窩在他的懷裡,從始至終沒睜開眼,也沒發出聲音,但人睡的更熟了。
這一晚,謝杭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穿著一身黑衣黑褲,款式是他從未見過的,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一胖一瘦,而他貌似就負責高冷,他們先是坐了一種奇怪的車,好多輪子,還是綠色的,不用馬就可以走,可以栽很多人。
後來他們又乘船,來到一個小島,住到一家姓黃的老漁民家,老漁民告訴他們海島不遠處有一個海底墓,墓的時間非常久遠。
謝杭在心裡一個咯噔,難不成他要去盜墓?他是一個盜墓賊?這種枉顧禮法,大逆不道的不道德之事,他怎麼可能會去做。
後來他親手穿上一種很奇怪的衣服,還揹著一個瓶子,跳入海洋,跟著前方的人游泳,然後不斷下潛,四處都是灰濛濛的,很壓抑。
就在這時,他抬頭看了看頭頂,頭頂一片模糊,只在很遠處有一點光暈。
後來他們一夥人來到一個洞口,進了洞口,就可以看見牆壁上精美的壁畫,謝杭遙遠的記憶再次喚醒,內心極其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這是弄弄的墓,她不是被葬在無憂湖底嗎?怎麼到了這裡……這個夢太奇怪了。
後來他們進了墓,看見了墓誌銘,大體意思是墓主人名喚陳清然,是九天國的長樂公主,因不願嫁給九天太子故服毒而死。
後來他的心裡焦躁不安,帶著人去了主墓室,墓室中間擺放著一個石棺材,雕刻栩栩如生,牆邊掛著幾把劍,一隻笛,小案上放著一把琴,當然還有一副畫像,畫中的女子一身紅衣,絕色佳人。
那副畫是他畫的,那副畫是他以趙玄朗的名義留下來的。
而後,眾人開始開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開,他讓人走開,準備自己上,棺材板被推開了,他們湊上前看有沒有什麼寶貝,看到棺材裡躺著一個女子,紅色宮裝襦裙,一副紅金耳環,梳著一個高聳髮髻,上面還有兩個髮簪,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首飾名稱,樣子十分精美……
謝杭心中一萬個海浪在拍湧,這是弄弄,這是弄弄下葬時穿的衣服,他還記得。
陳清然從棺材裡出來後,慢慢的走向他的面前,平靜的看著他,彷彿過了很久很久,其實只不過幾分鐘光景,他說:“長樂,好久不見。”
陳清然嘴角上揚,一個淡淡的笑容展開,語調卻是戚然的:“不久,也就三千年罷了。”
他楞了一會兒,開口歉意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陳清然似是沒聽到他說的話,語氣突然變溫柔了,“剛才那群人是你的朋友吧,我施了障眼法,讓他們離開了,我們該回玄靈大陸了,他們沒有護體的東西,到了那兒,怕是會灰飛煙滅”,說完便轉頭去看那頭棺材,“想不到我竟在這兒被這口棺材困了三千年,此去經年,不知這人世間是否還有我的半分傳說,對啦,裴世子是怎麼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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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杭這時才明白最開始她的清冷孤傲從何而來,原來……原來竟是如此,他們都以為她被困了一千年,沒想到竟是三千年,三千年一動不能動,不能睜眼,只能呼吸,偶爾能聽到海浪的拍打聲,怎麼可能不孤獨,怎麼可能不心死?
為什麼要讓她來到那個地方,為什麼要讓她那麼早醒來?
弄弄,他的弄弄,他的長樂公主,他的陳清然,她那麼驕傲的紅衣公主,為什麼要遭受這些折磨,讓她平平安安的過完一世不好嗎,他寧願她千年前就死了,也不願她待在石棺裡,等待著未知,不知何時能重見天日。
謝杭眼睛陡然一睜,懷裡空落落的,原來她走了,手中好像握著東西,他開啟一看,紙條上面寫著:“謝杭小寶貝,大懶豬,你今天是第一次對我失約,看在昨晚你陪我那麼晚的份上,我原諒你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家。”
署名是陳清然,那個記憶中活潑愛笑的陳清然,那個世人眼中高貴冷豔的長樂公主,那個世人皆哀嘆英年早逝的長樂公主,永樂帝的青梅竹馬。
他淡淡笑著,看了眼窗外,原來天亮了,喃喃答道:“我等你回家,弄弄,對不起,我去晚了。”
回了墨竹殿的陳清然,趁著宮女們沒醒,急忙換好衣服,怕她們看見她身上因歡愛留下的印記,奇怪,印記似乎淡了許多,可能謝杭給她搽藥了,陳清然這樣想到,又捂著腰,一臉生無可戀,她的老腰啊,實在是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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