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然懶得聽他的話,她怎麼可能被人牽著鼻子走,直接往前走,手上還隨意的把玩著扶風笛。

小太監懵了,這位主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公主殿下特意吩咐他,讓他將這位主兒繞路,下個威風。

長安城內誰不知道玉清公主心悅謝侍郎,奈何神女有意,襄王無心,玉清公主滿腔情意得不到回應,本打算求皇上直接下旨賜婚,沒想到皇上直接將她同陳將軍賜婚。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謝侍郎同陳將軍是舊識,更讓人吃驚的是謝侍郎卻將陳將軍拐跑了,原來謝侍郎心悅陳將軍,這驚天動地的少年郎愛情,惹的多少芳華少女心碎。

可是謝侍郎既然將陳將軍拐走,眼前的少女又是誰,難不成謝侍郎並不心悅陳將軍?

宮道兩旁計程車兵儘管受過訓練,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聽見玉鞋與白玉磚的撞擊聲,以及紅衣少女異於常人的美貌,大多數人的眼睛裡出現驚豔。

陳清然一臉高冷的走到宮殿門口,門口有侍衛本想阻攔,她頗有思氣勢的吐出一個“滾”,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在侍衛身上,“如若不想死,就給本宮讓開。”

嘉慶帝一直在高處看著紅衣少女踏玉走開,一臉的疏離冷傲,一身的尊貴無雙,漫不經心的散漫又帶著不屑的蔑笑,本就絕色的面容倒讓人更注意她的氣質。

嘉慶帝向座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中年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道:“還不快退下,這位姑娘可是貴人,若受有一絲傷害,以死謝罪也罪不可赦。”

侍衛們低眉順眼的將刀收起,陳清然嗤笑一聲,只聽重重的“砰”,是玉鞋撞擊金磚的聲音,陳清然吊兒郎當的轉著手中的笛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嘉慶帝,眼裡有嘲諷,有不屑,有不以為然。

這時,一陣叮鈴鈴的聲音,衝進來一位嫩黃色宮裝少女,語氣急匆匆道:“父皇……父皇,兒臣聽說謝侍郎已經歸京,兒臣請求父皇收回賜婚,兒臣要嫁謝侍郎。”

嘉慶帝掩下眼裡的不耐,“玉清,陳將軍百戰百勝,智勇雙全,貌若潘安,終究是你高攀了。”

能讓一位帝王說出公主嫁臣子是高攀的話,可想而知玉清公主是有多麼的不得聖心,想來這一定是上一輩子的恩恩怨怨,卻苦了裴玉清空有公主名號,背地裡不知有多少人笑話。

可是玉清公主如此不受待見,為什麼嘉慶帝還將人賜婚給她,陳清然心想,莫不是嘉慶帝覺得她功高蓋主,想透過賜婚逼她造反,以此收回兵權?

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她本就打算戰爭勝利後,帶著謝杭遠走高飛,都說江南是個好地方,細雨如絲,薄霧如煙,雨中的江南,勾起心中的纏綿悱惻。

江南有她貪念的人間春色,是打著油紙傘的雨中古橋,是茶後的評彈小曲,是枕上的風華詩書,或是簷下的燕語清歡。

江南又夢煙雨,長河流入故里。

她想可以和謝杭生一個兒子,就叫謝允,他們一家人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僕人剛剛夠用,謝杭忙著賺錢養家,他看賬本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他,每天早上拉著他一起練武,有時就把謝允丟給管家,她和謝杭就去行走江湖,救死扶傷。

可是,謝杭如今成為了九天最有名的侍郎,她可不想他放棄這一切,他值得一切,還好這一世他和她不會老去,不會死去,他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陪她想過的每一種生活。

玉清公主忽然一笑,笑的很淒涼,“父皇說我高攀陳將軍,在父皇心中,我嫁誰不是高攀?”

還沒等嘉慶帝回答,玉清公主突然大喊道:“為什麼就不能讓兒臣高攀謝侍郎,兒臣就不值得如意郎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