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帝忍不住怒火,臉陰沉的比剛才還厲害,目光剜向陳清逸:“陳清逸,你放肆。”

她看見她哥哥惡狠狠的回懟寧德帝,“陛下,你違諾了。”

她看著哥哥將她帶回定國候府,可惜來不及了,薛神醫依舊救不活她,也查不清張天師的藥到底是什麼藥,“世子,候爺,公主氣急攻心,去了。”

“氣急攻心?”陳清逸不相信的聲音響起,“我妹妹活的逍遙自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還會被氣急攻心?”

她知道她哥想表達的是,我妹妹就算被毒死,也不會被氣死。

可是啊,她最後還是下葬了,送葬的隊伍很長很長,八月從長安出發,十一月月才到底無憂湖底,長孫漓來了,她的朗哥哥也來了,紅衣金冠的少年郎,帶著面具,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走在巨大的甲板上,工匠們將她的石棺抬進主墓室,聽見哥哥和顧京墨悄悄道:“玥兒真的會復活嗎?”

顧京墨給了他肯定的笑容,“阿逸,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玥兒不會死。”

她看著哥哥不捨又放心的神情,無奈扶額,定國候世子,你的睿智去了何處?

她又看見趙玄朗將他的佩劍掛在她畫像旁邊,低語道:“玥兒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重見天日的。”

跟隨一行人回到長安,滿長安的人對她都是風言風語,其中不乏幸災樂禍之人。

“再是太子妃如何,不照樣生急病死了嗎?”

“鬼知道真的是生病還是……反正,那惡人死了就死了,死的好!”

孃親因為她的死,病重的厲害,每日靠藥續命,整個人虛弱不堪。

三年後,她哥哥抱回來一個女嬰,對孃親說:“娘,你看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同妹妹的眼睛很像?”

她好奇的湊過去一看,這女嬰正吐著泡泡,兩隻眼睛滋遛滋遛的,她無語道:“像個毛線,我小時候可比她好看多了!”

她孃親抱過女嬰,細細打量,一瞬間就像枯木逢春,“像,真像,太像了!”

抬起頭看向兒子,“這是誰家的孩子?”

“舅公家的,如今是我們府的。”

她孃親愣住,最後釋然了,“那就把她過繼在玥兒名下,以玥兒乾女兒的神份。”

“那孃親取個名字吧,”陳清逸淡淡道。

孃親逗著女嬰,女嬰嘴角咧開,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就叫陳念玥吧,玥兒那樣明媚的女孩,希望她也長大了也可以如此。”

再後來,哥哥領兵同趙玄朗一起攻打苗疆,後來,趙玄朗又恢復了裴行熙的身份,回到青陽城,日日種一棵梔子花樹。

這時,顧京墨已經登基為帝,取名號為永樂,宮中妃子無數,卻從未立後。

她在心中冷笑,這樣的情深有什麼用,無非是做給天下看,讓自己心安罷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曾經那批人中龍鳳的少年們,都老了,頭髮花白,牙齒掉光了。

可是,她的裴哥哥是最早死的,信物送入長安時,陳清逸力排眾議,堅持要把她倆的信物放在一起。

顧京墨肯定不願意,陳清逸冷冷道:“太子殿下,你把我們騙的好慘,你讓我親手拖延了我妹妹的死。”

其實她想說,哥哥,你沒有拖延,我死的很快,幾分鐘就沒有了意識,你抱著我的時候我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