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自己幼獸時代的形態看上去很相似,但仍改變不了他現在是一隻奶貓的事實。

耳朵微微垂著貼在腦袋上,眼睛霧濛濛還沒有變色,只有巴掌那麼大,皮毛像流淌著的蜂蜜一樣的暖黃色。似乎可以被隨時捏死的——奶貓。

秦不晝沉默了三秒鐘,回到了座艙邊上,叼著遊戲頭盔的連線線使勁把它拽到地板上,艱難地把晶片取出,然後破壞了頭盔。

所幸他雖然變成了這幅模樣,精神力卻沒有消失,但卻變得稀薄許多。秦不晝一開始還有些跌跌撞撞,適應之後立刻熟練地利用精神力抹消了留存在頭盔裡的殘餘資料,毀屍滅跡手法乾脆利落。

汪:抱歉,是我的責任。之後我會自請懲罰。

a:現在的問題是,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樊餘淮蹙了一下眉。

汪:我說過這是研發中的的半成品。

a:……知道了。

a:現在再說什麼也失去意義了吧,你等他聯絡你就夠了。

a:你也不用想太多,他是足夠隨機應變的人,也很有專業精神。雖然很不想承認,關鍵時候還是挺可靠的。

汪:我會關注多方資訊,給他提供幫助。

結束通話了通訊,樊餘淮按了按抽痛的額角,從被逆磁場發生器圍繞的密室走出。

樊餘淮是帝國軍方科學研究院的院士,以概念武裝的發明和改良融情劑的貢獻揚名於帝國科學界。在這裡的人眼中,他是一名為人冷淡並且恪守職責的醫生。

這一次的潛伏任務,帝國上層籌備二十年之久。年輕、從未出現在正面戰場上的樊餘淮被選中作為秦不晝的接頭人。<17星以前,樊餘淮從未試著去了解過自己的接頭人。只偶爾在同僚和友人口中聽說他的訊息。

秦不晝此人,用軍部一位和他同年的少將的話來說,就是血液中透著魔性,去不掉也洗不掉,一個清新脫俗的怪胎。

樊餘淮也常被人稱為怪胎。對於這個軍部出了名的怪胎,倒不算是很感興趣。

有意思的是,他們兩人分別是不同年的同一日出生。秦不晝從軍校畢業的時候,樊餘淮也從研究所畢業。

尚且是少尉的秦不晝在前線率領被異獸人大軍圍困的邊境星組織奇襲反擊成功時,樊餘淮發表了第一篇概念武裝的論文,在學術界引起軒然大波。

秦不晝浴血二十年歸來,被軍部授予大校軍銜時,樊餘淮也因為改良融情劑被授予院士榮譽。

甚至連這一次的臥底任務前,兩人的級別也在相近的時間獲得了提升。

他們的經歷雖然在不同領域,卻出奇一致的相似,讓人想不覺得他們有關係都難。至少,是很有緣分的。

但樊餘淮卻對那人生不出興趣。

不說秦不晝是和犬系向來看不對眼的獅族獸人,樊餘淮本人的性子薄涼,對任何事都生不出興趣。連獸人活在世上賴以生存的食物、水和睡眠,他都攝取的很少。

會進入軍事科學研究所,也只是找點事做……找些存活於世的寄託罷了。樊餘淮抬眼看了眼辦公房窗外的夜色,整理了已經錄入資料庫完成的病歷,就帶著自己的物品下了樓,乘上飛行器。

到大門邊時,門衛朝樊餘淮打招呼:“醫生,今天忙到這麼晚?”異獸人中的醫務工作者很少,因此醫生很受尊敬。

並未交換姓名的異獸人,通常以職業代號稱呼彼此。

樊餘淮點點頭。

秦不晝在住所樓底仰望著三樓自己房間的窗戶,估摸著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角度爬上去。這個時間,他那同居人應該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