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晝把莫敘生遮擋在大衣下,兩人在山岩的角落中避雨。馬兒輕輕踱了踱前蹄兒,濺起小朵的水花,側著腦袋啃巖壁縫隙裡的小草。

秦不晝摸了摸愛馬的腦袋,又看了看天,莫敘生安靜地站在他身側,眺望遙遠的方向,任由雨水打溼了袍角和鞋底。

皇城是繁華,但如這般恢宏壯闊的自然景象卻是很少。

秦不晝微垂下眼,凝視著莫敘生瓷白的耳廓。氣氛安靜溫暖的讓他幾乎以為莫敘生恢復記憶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雨,無論古今,都的確是個不錯的增進感情的方式。

由於法則的約束,他不能對莫敘生透漏太多,只能等待對方慢慢地恢復。

秦不晝伸手戳了戳莫敘生的耳垂:“離川。”

莫敘生顫了顫,敏感的耳朵頓時染上暈紅,面上故作平淡的回過頭:“?”

大衣裡的空間很狹窄,他這一回頭,秦不晝就離他很近很近。溫熱的氣息和莫敘生交融著,莫敘生抬了眼睫,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對視著。

“喜歡嗎。”秦不晝壓低了聲音,聲線彷彿羽毛拂過心頭。

莫敘生點點頭,又彎了彎眼:“我很喜歡。”

“那我呢?”秦不晝翹起嘴角。

莫敘生微怔,一臉的不知所以:“秦兄在說什麼?”

秦不晝嘆了口氣,就知道這人又在鴕鳥心態。低下頭,雙手捧起莫敘生的臉,徑直吻了下去。在他愕然微張開唇時充滿侵略性地把舌頭擠了進去,頃刻間攻城掠池。

莫敘生:“……!”

秦不晝放開呆愣的莫敘生,在莫敘生微微喘著氣想說什麼的時候按住對方被自己舔的溼潤晶亮的嘴唇,原本捧著他臉頰的手慢慢順著下頷的線條撫摸上去:“離川,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莫敘生移開視線。秦不晝看著他的眼角,接著說道:“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喜歡你,和你處的歡喜,離川和我在一起可覺得歡喜?”

莫敘生:“……”這般直接真的好麼?

秦不晝一錘定音:“不管你歡喜不歡喜,反正都是我的人了。”

莫敘生:“……哦。”

到最後莫敘生仍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

秦不晝坦明心意的太突然也太自然,莫敘生雖是能察覺到這人平日對自已有特別的意思,但並沒想到他就這樣說出口。

莫敘生隱約知道,自己對秦不晝約莫也是歡喜的。卻不得不考慮的更多。畢竟——他自始至終都不是承澤的白離川,而是莫家的莫半知啊。

直到暮色完全被夜色吞沒,惟余天際那一線淺淺的橙色,雨勢方小了些。

秦不晝詢問:“走麼?現在還能看得清下山的路。”

莫敘生道:“現在出發,豈不是很危險。”

秦不晝自信滿滿地上了馬:“別小看我的馬術,閉著眼都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莫敘生坐上馬背,秦不晝摸了摸愛馬的鬃毛:“走咯!”馬兒打了個響鼻,不緊不慢地開始在昏暗的山道上奔跑。

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完全暗沉,雨仍沒有停的意思,身後的群山黑黢黢地肅立在雨幕中。秦蓁已經在門前等他們。

“水已經燒好,哥哥和離川快去沐浴罷。”秦蓁竟沒多問秦不晝去了哪,絲毫不擔心秦不晝半夜看不清路摔出個好歹。看來也是極為放心。

把溼透的大衣一剝扔給秦蓁,秦不晝拉著莫敘生就跑。

身後傳來妹子的咆哮:“臭哥哥!”

秦蓁把罩了滿頭的大衣拿下來,噘嘴:“哥哥這瘋勁兒是沒得治了,什麼時候能找個嫂子管管他。”

然而秦蓁並不知道,就算找了個嫂子也是寵著她哥哥接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