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徵桓被秦不晝的厚顏無恥噎得說不出話來,在原地吹鬍子瞪眼。而秦不晝竟就這樣大咧咧地混在一群平均年齡五六十的文官之間,絲毫不覺鶴立雞群。

卯時一到,鼓聲隆隆,正門依然緊閉,左右掖門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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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為尊,現如今是秦不晝一派朝臣專屬的通道。

幾個宮人內侍從開啟的左掖門後跑了出來,在左邊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人影,愣了愣看向右邊。疑惑地對視一眼。

將軍……你這畫風不太對啊?!

秦不晝正厚著臉皮黏在薛徵桓旁邊要跟他一起走右掖門,用眼神把那些想過來的自家部下趕了回去,有內侍繞行至身後低聲道:“大人,有事稟報。”

秦不晝這才鬆開薛徵桓,薛大學士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帶領清流一派走向右掖門。

待到看不見右掖門官員時,秦不晝才理了理袖子,慢吞吞掀起眼皮,一邊往裡走一邊問:“什麼事?”

“昨日您離開後……”內侍跟了上去。

以往秦不晝常在宮中夜宿,昨日離開得太突然,內侍猜不透他心思,將昨夜小皇帝小皇后雙雙高燒不退、以及小皇帝連夜看奏章的事情彙報上去,零零碎碎地也有一堆。

高燒不退還看奏章?不要命了?秦不晝皺眉,越加顯得面色沉鬱。

他知道寧天璃這一次高燒險些重病不治,然後又會奇蹟般地好起來,再醒來時殼子裡換了個靈魂,卻並不知蕭洛栩如何。

不過他的確記得昨天蕭洛栩是傷的不輕,只是他沒敢多看……

秦不晝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卻不由自主聚焦在龍椅上一身玄色龍袍的小皇帝身上。

蕭洛栩年一十六,眉目雖仍蘊著稚氣,但已初見了日後那俊美威嚴帝君的影子。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御案擺滿了奏摺,清瘦的身軀包裹在那寬大的玄底金邊繡龍紋的長袍中,一雙桃花眼冷冽而深沉,俯瞰座下文武百官,淡然的模樣絲毫看不出病容。

群臣俯首。

唯一人負手立於群臣之首,不拜不跪,桀驁無比。

蕭洛栩的目光在秦不晝身上停留片刻,移開,緩緩道:“眾愛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朝會延續的仍是昨日的問題。

斛州水災氾濫,民不聊生,帝王從國庫撥賑災白銀十萬兩,卻運至斛州境內時被衝入決堤洪流,連帶著去賑災的朝廷命官都消失了蹤影,只怕已凶多吉少了。

十萬兩白銀半點都找不著了?那大壩早不決堤晚不決堤就在官員經過時決堤?誰都心知肚明其中必有貓膩,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然而在攝政將軍息事寧人的態度下,一向沉默的小皇帝卻態度難得地強硬,還說了許多觸怒秦不晝的話語,昨日退朝的時候秦不晝的臉黑的簡直跟鍋底似的。

而今日,朝堂上依然硝煙味濃重,秦不晝卻再不發一言。

重募災銀,募集物資,提出的解決辦法說得輕巧,可哪有這麼容易?國庫空虛已久,很快雪融時北方又會拿大悅守疆將士練兵,軍餉物資尚且不夠,之前能湊出十萬兩銀子已經掏空了帝王的私庫。

秦不晝聽著耳邊左吵吵右吵吵,目光落在蕭洛栩身上,面無表情地發著呆。

而目前進諫的正是薛大學士薛徵桓。

“……故民登廟堂為士,居其遠則憂此生,何況百官乎?”薛徵桓慢悠悠唸完那一大堆文縐縐的話語,揖手總結道,“依老夫之見,攝政將軍做這個領頭之人最適合不過!”

他的言辭激進,矛頭幾乎直指秦不晝一黨,認為解決水患除了派能人治理外就是拔除這種官官相護的腐敗現象。甚至還在最後提出重新募集災銀必須從官員做起,讓秦不晝帶頭募捐。

蕭洛栩微微挑眉:“攝政將軍可有何見解?”

秦不晝回神:“啊?”他眨巴眨巴眼,“薛老頭說的極是啊,說的太好了。”

蕭洛栩、薛徵桓:“……”

秦不晝慢吞吞說:“所以嘛,我要回家點點我小金庫,還需要點時間心疼一下我的銀子,現在能退朝了嘛?我站的好累啊。”

“你……有辱斯文!”薛徵桓被他輕浮隨便的態度氣得忍不住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