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渾身都是血,緊緊的摟著那個小子的腰,彷彿到死都不會放開,眼中一片決絕的瘋狂“老三,走呀。”

猴子咬著一個小子的胳膊,生生的撕扯下來了一塊皮肉。他被人反手一刀就砍倒在了地。那個人剛要奔我衝過來,猴子就一把摟住了他的腿。那小子大罵了一聲“草泥馬的,小『逼』崽子。”他抬起另一隻腳對猴子的腦袋不停的踢著,僅僅片刻,猴子臉一片血紅,有血流進了他的眼睛裡,樣子有些恐怖的猙獰“三哥,快走呀。”

我呆呆的站著,彷彿失去了魂魄的木偶。木然而立,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我咬著牙,艱難的轉身,瘋狂的向著外面跑去。

大雨傾盆而下。

暴雨滂沱,雷電交加。

黃豆大的雨點密集砸下,濺起嘩嘩的箭頭,黝黑的天空,像是抽打出無數條雪白的鞭子。

視野裡白茫茫一片,偶爾路過的車子濺起的水花,猶如翻滾的浪濤,將我湮沒在了其中。我像一個瘋子,一面在空『蕩』『蕩』的街道狂奔,一面害怕得渾身發抖。

不知跑了多久,“撲通”一聲,我腿腳發軟,跪倒在地,一陣陣天旋地轉。這裡已經是郊外,洛水悠悠,像一條青黛『色』的羅帶,河面雨霧滾滾升騰,空曠而淒冷。用力抹了一把臉,我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漸漸停止了。我身的衣服也已經被我的體溫烘乾,只是我依然還在瑟瑟發抖著。

我的眼前依舊還是那樣血紅的『色』彩。

有些驚恐的嚥了一口口水,又過了許久,東方一抹魚肚白破曉而出,緩緩照亮了天空。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所有人。只有暗紅『色』的血『色』還在訴說著昨晚刀光劃過眼眸那一瞬間的清冷。

“老大,猴子…;…;”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大叫了兩聲。

只有我的迴音在輕輕繚繞,沒有絲毫的應答。我跌坐在了地,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昨天那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跑不出來的。我不知道的我們還會不會再見了。假如真的有一天彼此相見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蜷縮在一旁,我依然還在瑟瑟發抖,但總算是平靜了許多。

因為死鬼老爸曾經說過,不要為了丟失的錢而哭泣,那沒有用。

人活著,生活始終還得繼續。

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能活著,感覺已經是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了。

我依然繼續漫無邊際的遊走著,遠處的包子陣陣誘人的香氣,順著微風飄『蕩』了過來,我抽了抽鼻子,嚥了一口口水,有些艱難的移開了目光。

前方一個豔麗的少『婦』,蹲在地,手裡拿著火腿腸正在喂著一隻野狗。

瑪德,我特麼連狗都不如。狗也許還會有人可憐,而像我們這樣的人卻永遠也不會有人可憐。

那個漂亮的女人站起身,拿著豔麗的包搖曳著身姿向著遠處走去。

我看著那隻還在吃腸的狗,從旁邊撿起了一個棒子,奔著它打了過去,野狗汪的一聲大叫,跑向了遠方。

我急忙把它吃剩下的腸撿了起來,不顧面沾染著的灰塵,往自己的嘴裡放去。幾口就讓我吃沒了。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

和野狗搶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因為我們和野狗沒有區別,都在搶著沒有肉的骨頭。

東北的這座城市很大,很繁華,但是它從來都不屬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