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看來,因為李家表面上的衰敗,就明確抵制聯姻,又因為李太白突然崛起、實力達到了頂峰,而想要重新聯姻,這兩件事情單獨拆分出來都沒問題,可聯系在一起,就是投機!”

“即便拋開聯姻的事情不提,你這段時間裡對易秋那莫名其妙的敵意,也非常的愚蠢。

因為易秋的緣故,朕拿下了茍迪良,對於你身後的力量,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是全力以赴的保住茍迪良!”

“因為無論是茍迪良的身份,還是他的實力,乃至於他自己本身的影響力,都註定了這麼一件事情的打擊,不會讓他永遠沉淪下去,朕也必然還會再給他複起的機會。

可你偏偏在朕所施加的壓力下,做出了最壞的那個選擇,這……也是投機!”

“你擔心朕擴大打擊的範圍,擔心朕的想法不斷變化,死扛下去,會讓你們的力量損失的越來越多。

於是你在沒有和茍迪良進行任何溝通的前提下,便攛掇茍迪良的兒子去招惹易秋,希望逼茍迪良就範。

卻沒想到茍迪良竟是直接拋棄了你們。”

“在你的心裡,茍迪良是臣,你是君,所以你的任何決定,茍迪良都應該無條件的相信並執行,哪怕這些決定,會對他自身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同樣,你也從未真的把易秋放在眼裡,所以你這段時間裡用上的一些小手段,根本就不在乎易秋會因此對你産生怎樣的感官。”

“正因為如此,朕方才問你的時候,你考慮的也只是聯姻而已,至於對易秋的一些小動作,你從未放在心上,也從未想過會否有嚴重的後果。

在你看來,那不值一提。

而在朕看來,這……仍是投機!”

“老七,朕……很失望。”

夏敬遲身子一顫,心頭猛然間被恐懼的情緒所填滿。

身為太夏皇子,他有著非常多的自主權,尤其是在成年之後,太夏皇帝對於幾名成年皇子的所作所為,一向都極為的寬宏。

盡管至今沒有立過太子,但很明顯的是,對於幾名成年皇子各自聚斂勢力,擴大自身在朝局之內的影響力,以及種種或光明或陰私的手段,盡管太夏皇帝都知之甚詳,卻從未有過制止又或者勸誡的意思。

至少在夏敬遲有印象以來,這是他的父皇,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對他表示不滿,第一次對他說……失望二字!

“父皇!”

夏敬遲咬了咬牙,接著說道:

“兒臣……兒臣這段時間……確實太過心急了!”

“你不是心急,你是走錯了路。

朕之前和你六叔聊過一些你最近的表現,在意見上也基本達成了一致,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始終都是在投機取巧,希望透過走捷徑的方式去達成自己的目地。

同時又不考慮人心和人慾,皇子的身份讓你成長到現在過於順利,也讓你的性情出現了不可避免的缺陷。”

“朕今日和你說這些話,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

日後你若繼續如此,朕也不會再提醒你,一切後果,你自行負責。

易秋那邊,朕能告訴你的是,他遠比表面上來的可怕和重要,一些謠言,其實是可信的。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太夏皇帝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

夏敬遲默默的磕了個頭,退出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