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墜日原(三)(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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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墜日原三)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女的很明顯,是年輕時的江敏,男的相貌端正,眉目鋒利,頗有幾分氣質與威嚴。
這兩人站在一處高地,背後是片茫茫原野,其間穿過了一條長河,遠處的河上架著座高聳的大橋。盡管是黑白照片,但仍能看出天高氣爽、雲淡風輕。
“7月19日,墜日原。”關堯輕聲念道。
這是一行寫在照片下的小字,已經有些難以辨認,但憑藉著對環境和地理位置的判斷,關堯意識到,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大概就是如今松蘭烏那江魚崖島後的濕地,當地的農民管那裡叫“墜日原”。
“這是在松蘭拍的?”關堯抬起頭,問向江敏。
江敏沒答話,視線似有似無地往鬱春明身上瞟。
鬱春明緊緊地盯著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神色有些冷峻。
“不是,你看他……是不是長得有點像咱們鬱副廳長?”關堯再次問道。
鬱春明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回答:“不像。”
“不像?”關堯詫異。
現如今,在紮木兒警務系統中,還有誰不知道鬱春明和鬱鎮山的關系?背後那麼多人在嚼舌根,鬱春明若不是鬱鎮山的兒子,早就有人站出來澄清了,可是直到今天,大家仍在津津樂道此事。
那就說明,鬱春明確實是鬱鎮山的兒子,可是,兒子都說不像了,關堯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堅持著說像呢?
“他是我前夫。”這時,江敏忽然開了口。
“前夫?”關堯吃了一驚,這難道就是當初王姨和他奶奶總是在背地裡嘀咕的那個前夫?
江敏抽了口煙,語氣平平:“他不是個畜生。”
是不是畜生並不緊要,關鍵的是,這人到底是誰?
“他叫啥啊?”關堯問道。
江敏仍是那副表情,她掀了掀眼皮,一臉冷淡地回答:“忘了。”
“忘了?”關堯有些難以置信,既然是前夫,居然能忘了名字?
可江敏顯然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鬱春明也對照片上的男人興致缺缺,他開啟了一封相簿夾層裡的信,說道:“這個是艾華寫的。”
“艾華?”關堯立刻被勾去了注意力,轉頭看向那封信。
信裡沒什麼有價值的內容,無外乎艾華對江敏的表白與傾慕,他抄寫了大量的詩詞,自己編纂了一些風花雪月的調調,說要譜成曲子,送給文藝團,讓江敏唱給他聽。
關堯讀完,一陣牙酸:“這個艾華,還是文藝青年啊。”
江敏冷笑了兩聲,沒對此多做回答。
鬱春明卻說:“你看這封信寫成的日期,9月22日,還有年份,不正好是三十三年前嗎?應該就在艾華送出這封信的第二天,大火燒起來了。”
“就是第二天。”江敏在一旁接道,“我記得,那個畜生是23號晚上把信交給我的。”
“江嬸兒你記這麼清呢?”關堯不由問道,“那當時,艾華是一個人來給你送的信,還是和錢國偉、徐文一起?”
江敏夾著煙,想了片刻,回答:“跟錢國偉一起,沒有徐文,但是他們送完信,就去找徐文喝酒了。”
“送完信,去找徐文喝酒了……”關堯在看著鬱春明記下了這句話後,接著問道,“那第二天呢?第二天大火是在傍晚燒起來的,那之前,你見過錢國偉嗎?”
“沒有。”江敏想也沒想,便立刻回答,“24號我不在廠裡,也不在文藝團。”
“這樣……”關堯點了點頭,“23號的晚上,錢國偉和徐文、艾華一起,在外面喝酒,據艾華母親說,大火燒起來前,艾華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很可能錢國偉和徐文也沒回家,他們是在一起的。”
“他們確實是在一起的。”江敏立刻證實了關堯的想法,“這仨人天天鬼混,那天晚上,他們就擱廠子裡頭過的夜。”
“那之前呢?”關堯還想問更多的東西,“之前幾天,錢國偉有沒有做過啥異常的事兒?”
“沒有,也可能做了,我不清楚,”江敏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回答,“我當年見著他,都繞道走,這人霍霍過不少小姑娘。”
這是江敏第二次提起錢國偉的“作風問題”了,鬱春明迅速捕捉到了重點,他立刻問道:“那這人對你有沒有……”
“有。”江敏沒等鬱春明問完,就給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