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國界碑(五)(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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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奔寧聶裡齊河而去。
“鬱警官,”去的路上,劉勝又來了一個電話,“剛剛你讓我查的那輛計程車車主孔大輝忽然不在呼叫範圍之內了。”
鬱春明正被關堯的破車顛得渾身疼,他不解道:“啥叫不在呼叫範圍之內?”
“就是計程車公司定位不到他了,肯定是離城區太遠,訊號搜尋不到。”劉勝回答,“這是剛剛才來的訊息,說是在替咱們查資訊的過程中,正好發現的,人家讓我們找一找,看看是不是司機出啥問題了。”
鬱春明眉心緊蹙,沒說話。
劉勝好奇:“鬱警官,你不是在市分局嗎?咋會突然發現這輛車有問題?”
鬱春明的心口堵了一口氣,他沒有回答,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方向盤一轉,也出城向東北方去了。
江敏在哪兒?這個問題想得鬱春明一陣頭皮發緊。
她是出城找人,還是出城辦事?如果是找人,找的又是誰?東北方……金鈎山1號巡護站就在東北方,那裡雖然離得遠,可方位卻不偏不倚,難道,江敏真如關堯猜測的那樣,是錢國偉竄逃出境的後盾?
這些念頭一個接一個地鑽進鬱春明的腦海,讓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隱隱發顫。
如果江敏真的和錢國偉沆瀣一氣,自己該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糊塗女人為虎作倀嗎?
鬱春明的大腦一片混亂,壓根沒功夫捋清這其中完全不通暢的邏輯關系和因果往來,他一路開過寧聶裡齊河大橋,越過大橋,直奔城外的那片苞米地而去。
劉勝又打來了一個電話,鬱春明隨手一掛,然後“滋啦”一聲,將車停到了城外田埂上。
——在那片苞米地的對面,他看到了一輛計程車的車過,他媽夜夜不回家是外出會男人了,秦天還說過,他媽會男人大概是在河邊上,畢竟,城裡的柏油馬路可不長淤泥。
當時鬱春明沒把秦天的話放在心上,眼下卻驀地回想了起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此地的地面,不正和秦天所說的一切對上了嗎?
深冬時節,極北之地的苞米田褪去了豐收前的金黃,在荒山野嶺下,變成了一排排挺立著的稭稈。稭稈焦脆,粗糙的枝葉上布滿了冰霜,風一吹過,那白瑩瑩的雪沙便落在了田下的塑膠布上,繼而發出“咔噠咔噠”的輕響。
鬱春明被灌了一肚子的寒風,胃裡一陣痙攣似的疼痛,等走到那輛出租旁邊,他緊握著警棍的手指已有些難以屈伸,為了拉開車門,鬱春明狠狠地咬了咬牙。
嗚——
一股熱氣竄了出來,撲得他後退了一步。但車上卻沒人,只有那股淡淡的橘子味香水在提醒著來客,江敏剛從這裡離開不久。
“喂!你是幹啥的?”突然,田埂下面有人叫道。
鬱春明眉心一跳,抬起了頭。
只見一個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這男子的手上還拎著個榔頭,似乎是害怕對面的陌生人會做出什麼不軌之舉。
“孔大輝?”鬱春明直接叫道。
這中年男子被他喊得一激靈:“咋了?”
鬱春明合上車門,把握著警棍的手藏到了身後,他問道:“你把車停這兒幹啥?”
孔大輝看起來相當疑惑,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帶著我媳婦兒,回家瞧眼我媽,咋了?”
“你媳婦兒?”鬱春明心下狐疑,他收起警棍,走下田埂,來到了這人的面前。
不遠處有座兩層小樓,就在這片苞米地的外面,這座兩層小樓的後頭是片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的小村兒。鬱春明從村旁走過很多次,從沒想過村裡還會有人居住。
但孔大輝就恰恰是這個小村兒的村民,他呆愣愣地看了看鬱春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後:“你到底是誰啊?為啥開我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