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嫵環視著周圍的人如喪考妣的模樣, 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些人眼見著南嫵還笑的出聲, 差點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對於這些股東而言, 公司盈利了,就是他們賺錢了。南嫵這是明晃晃的送錢給人,這就是從他們的口袋裡掏錢割肉啊。

他們哪裡忍受的了這個?

南嫵笑眯眯的看著這些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半天,才慢悠悠的說道:“對了,財務月報還沒出來,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注資銳達的錢, 早就去填空子了, 那《鎖宮牆》的注資,是我的個人投資,和銳達沒有什麼關系。至於我說的空子, 就是我剛才決定的要繼續追加註資的那些專案了。”

一句話,讓那些心髒不好的又翻了幾個白眼。

南嫵看著好玩,靠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那些人醜態百出的模樣,臉上帶著笑意。

那些人只知道南嫵注資了《鎖宮牆》,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是以公司的名義注資,用的則是當初南嫵注資銳達影視的錢。雖然對於南嫵半聲招呼都不打的舉動不滿, 可是在那些人看來,這畢竟是個賺錢的專案,也懶得和南嫵計較,免得觸了黴頭。

可現在, 南嫵竟然說,這些錢,砸到那些要打水漂的專案裡去了?

注資《鎖宮牆》的,竟然是南嫵個人?

這不就是拿著公司的錢填空子,拿著公司的人脈和資訊,給她自己賺錢麼?

這些股東拍桌子蹬腿的,一個個擺著臉色,試圖以資歷和“良心”來指責南嫵的利己行為!恨不得南嫵能立刻把她手上的投資份額無償轉交給公司才好。

南嫵眼見著,也不急,笑著說道:“我收購銳達第一天起,就沒想過要給其他人做嫁衣。這個月的財報出來,銳達大約又要跌一波股價,不過正好我手上有錢也不急。你們,要麼把手裡的股份拋了,從此和銳達毫無瓜葛,要麼,就認命的讓銳達做我的一言堂,別在過問我的一舉一動。距離月末還有三天,上市公司報表公示的時間你們比我清楚,這幾天,你們自己做好決定吧。“

說完,也不管那些被巨大的資訊量沖擊地失魂落魄的股東,南嫵微微一笑,就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她想要銳達完整的産業鏈,可不代表她想要銳達身後的那些骯髒和累贅。要麼,就乖乖聽話不再鬧事,要麼,在股份大跌之前拋掉股份。南嫵自認,已經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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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嫵給那些專案續命的訊息很快的就傳播開了。

華濤的片子,就是其中一個。

他很清楚自己的片子是個什麼片子,沉重,晦澀,難得獎。摸不到商業片的邊,在文藝片裡也算不上討好。就這樣一個片子,專案斷斷續續的續了五年了,每年,他都是跑上跑下,才得來那麼一點點的拍攝資金。

他不知道自己的片子有生之年還有沒有完成的一天。可他只要心裡還有夢一天,他就不會放棄一天。

可就是他,也開始動搖了。

這樣的片子,沒有商人會願意投資的。他付出再多,但是他也不過是個一個普通的有點追求的導演,他現在還能靠著之前的一點人脈關系要到資金,可是以後呢……再以後呢……

他不敢想下去。

南嫵的資金到位的訊息,在他收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知道南嫵的,銳達的新晉大股東,說一不二的人物,一個女人,說離婚就離婚說投資就投資,雷厲風行,看起來就是一個極有魄力追求效益的人。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的專案,會被南嫵一口否決。這就是個燒錢的玩意,除了錢,還是錢。對於那些商人而言,這種片子,毫無投資的必要。

直到南嫵的錢,真正的到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是真的。南嫵是真的給自己的專案注資了。

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

一連幾天,華濤都有些暈乎乎的。他見過錢,也見過很多很多的錢,可是沒有一筆錢,比南嫵的這筆錢來的要更讓他心中愉悅。更讓他覺得手中沉重。一千萬,不過那些商業片的投資額的百分之一,可在華濤這裡,那就是救命的錢,是肯定的錢。

知遇之恩,重於千金,這個片子,他非要拍不可了!不但要拍,還要拍好!

除了華濤之外的幾個專案,南嫵都找了人精簡了團隊,根據需要,分別注資。

南嫵的行動不小,她在會議上把幾個股東給氣暈死過去的訊息也沒有遮掩,不少人都開始做好了看銳達影視笑話的準備。

一個影視公司,最重要的就是那些能賺錢的專案。不能賺錢的專案,那是少一個是一個。如果是文藝片,影視公司的投資不是為了收攏人脈,就是為了獲獎,一年有那麼一兩部就行了,維持一下口碑和業內成績。

可南嫵倒好,聽說她把手裡的鎖宮牆的投資份額轉手了,還把銳達影視的流動資金扔到那些爛到骨子裡的專案去了。

這女人,天生來敗家的吧。

尤其聽說不少股東在出了會議室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是拋售手中的股份,更是讓人看足了熱鬧。就是不知道銳達這個剛剛接受了南嫵注資不久的公司,在南嫵這樣的連番折騰之下,還能撐多久了。

眾人臉上帶著惋惜,可眼底的期待和幸災樂禍卻是絲毫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