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段延板著臉扒光他衣服把人按到花灑下，殺豬似地胡亂洗完，濕漉漉站在床邊，盯著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打記事起，他就把梁斯年當作屬於自己的人，盡管梁斯年不許他喊“老婆”，他始終認為梁斯年遲早要鬆口，可梁斯年說“惡心”，惡心死了。

男孩看男孩尿尿惡心嗎？他不覺得，他想看梁斯年尿尿。

不知誰傳出去的，他跟蘇南在談戀愛，以為自己的抗拒表現得足夠明顯，可梁斯年毫不在意，而梁斯年越不在意，他就越要讓梁斯年為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去自己不喜歡去的地方，只有這樣，他才能平衡些，因為他無法控制梁斯年對喜歡男人這件事不惡心。

原來梁斯年什麼都知道，沒心沒肺地祝福他跟蘇南，所以到底是覺得男孩跟男孩惡心，還是單純不喜歡他？

梁斯年說“你的事跟我沒關系”，他頭一次在梁斯年眼裡看到對自己的厭惡，為什麼說討厭就討厭了呢…

梁斯年躲著他，只有在他捱打挨罵的時候才開心，那就多挨幾次打吧。

梁斯年騙他填了本市大學，沒良心的東西，等我真的離開你千萬別哭。

梁斯年何止沒哭，良心被狗吃了。

梁斯年終於給他打電話了，他戀愛了，跟男人。

操。

段延想不通，精心呵護梁斯年的是他，等梁斯年長大就準備告白的是他，被梁斯年說惡心，被梁斯年騙成傻逼的還是他。

來不及生氣發火，他匆匆買了一枚戒指，訂了最快的廉價航班回去，不惡心男人了是吧，那就看看他吧。

可梁斯年說他們要同居了。

他的白菜被豬拱了。

收到豬的照片，以及根本配不上樑斯年的家庭資訊，那種貨色梁斯年都要。

不甘心，還想再努力一次。

弔唁的人跟梁斯年說著節哀，他站在泣不成聲的梁斯年身邊，看著他頭頂的發旋，求叔叔阿姨在天之靈，保佑他得償所願，他們看著他長大，知道他品性，應該會支援他而不是什麼夢龍雲。

梁斯年放他鴿子，他等一夜沒等到人，梁斯年還在他傷口上撒鹽，故意惡心他。

他做錯什麼了？

跟自己保持距離的是梁斯年，口口聲聲說惡心，轉頭就跟男人戀愛的是梁斯年，騙他、放他鴿子又送男朋友不要的垃圾來的是梁斯年，他做錯了什麼，竟惹得梁斯年這樣討厭自己？

梁斯年喜歡一個只知道送破潛水艇的破網友，喜歡被包養的只見過一次的李只節，喝醉了酒卻依舊討厭他。

他還不如出軌、裝同性戀的夢龍雲。

段延忽然笑了一下，只不過目光空洞，未著寸縷的梁斯年本來平躺著，嘟囔一句什麼，翻過去趴著繼續睡。

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在圓潤的屁股上，段延歪了歪腦袋，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他脫掉濕了的衣服褲子，留下一盞床頭燈，朝梁斯年擠過去。

討厭是吧，那就討厭到底吧。

地板上留下一灘水，和一對腳印，溫度升高，腳印淡去，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