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遺贈?(第2/2頁)
章節報錯
當然,師雩的辦事能力也很強,他找的中介很負責,並沒有借機謀取什麼好處,甚至是自己搬來居住,屋子裡很整潔,可以看得出來沒什麼人進來造訪過,這樣的豪宅要脫手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的,大概上一次有人來看房,還是他找的那個關系。
這間房,不能喚起任何回憶,他面無表情地繞了一圈,目標明確地走向書房:這間房是鎖起來的,中介說屋主還有些東西在裡面。
室內的彈簧鎖,基本上防君子不防小人,都沒用上工具,隨便拿卡一劃就開了,屋內的陳設不出所料:角落裡幾個紙箱堆著雜物,一個大紙箱裡撂著一疊相框,應該是遺照,北側打橫一張長桌,牌位還供著,全新的書架靠牆放著,沒幾本書,南牆是電腦桌,臺式電腦也擺在上頭,不過鍵盤上已落了一層薄灰。
袁蘇明出神地凝視著供桌,良久才回過神,先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請下祖母牌位,倒置過來扣了扣底部,又摸索了一會,手上輕輕使勁,底座就被卸了下來:裡頭真有東西。
這應該不是特意定製,而是牌位本身設計的問題,底座有了一個小小的夾層,怕也是為了偷點料,空間不大,基本也放不了什麼東西,但,容納一個u盤還是可以的:這是個老式u盤,看著有年頭了,不像是這幾年的新産品,盤身標註的容量也只有可憐的512b,現在的u盤,沒有個3g、4g的,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賣。
居然是u盤……
袁蘇明凝視著這個小小的裝置,手慢慢地握成拳,把它捏在手心,他做了個投擲的動作,卻又還沒伸出手就收回了,過了一會兒,他像是下定決心,起身匆匆走到電腦桌前,按下了電源鍵。
這機器應該是師雩買給老人用的,他自己當然看不上這個,所以沒有帶走,使用次數不是太多,甚至未設登入密碼,桌面上只有幾個圖示,什麼蜘蛛紙牌、ie瀏覽器……一看就知道,這臺電腦沒有懂行的年輕人維護除錯,袁蘇明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從桌面上掠過,他慢慢地有些冷靜下來,有了些別的想法——老爺子去世以前都快九十歲了,這些數碼産品,他真的懂嗎?
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他又看了看u盤,忽然露出一絲冷笑,果斷地把介面插進電腦,輕聲自言自語,“總是要看看都有什麼。”
反正,這也不是他的電腦,沒什麼可顧忌的,u盤插入,很快就被識別,他開啟資料夾——倒是和預先猜測的不一樣,裡頭就只有一段影片而已,沒有檔案、照片……而是最難造假的影片。
淡淡的疑心被打消了,但這時,滑鼠左鍵反而沉重得難以按下,就像是在老師辦公室之前來回踱步的壞學生,即使知道那成績總得面對,卻也還想要逃跑,他甚至拉開椅子想要站起來,但卻又躊躇地回到了原地:這個影片當然可以不必看,他也不願看,但……他已經十二年沒有見到他的親人了,不論是影片、音訊,甚至是書信傳遞出的只言片語,都接近於零,都不曾聽聞——哪怕,哪怕只是一句話,哪怕只是一聲呼喚……
終究,伴著兩聲清脆的‘喀喀’聲,影片檔案被選中播放,在輕微的oading之後,熟悉的面容頓時映入眼簾——卻同時也陌生得讓他眼中立刻充滿了淚水。
記憶中,雖然家世多舛,卻依舊樂天達觀的祖父,七十歲了還有半頭黑發,面板光滑,樂天達觀,有老年人少見的健旺精氣神,而錄制這影片的老人,須發皆白,眼神渾濁,輪廓仍在,但卻已經,老得快認不出來了……
這應當是在他某次病後錄制的影片,老人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背景也可看到病房特有的床櫃,攝像機大概是擺在病床自帶的小桌上,老人一開始還調了幾次角度——不是什麼好機器,說不定就是拿數碼相機錄的,所以環境噪音沙沙的,有點吵嚷,但聲音還能聽清。
“我的時間不多了,在我死之前,我要把事情真相說出來。關於七年以前,發生在a市鋼鐵廠家屬區的殺人案件,其真兇,是我的長孫師霽,並不是我的次孫師雩。”
老人表情嚴肅,用詞簡練,顯然,這番話他排練過很久。袁蘇明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畫面,他沒有一絲驚訝,隨著老人的講述,反而漸漸越來越冷靜,淚水也慢慢幹了。“師霽在案發後潛逃在外,並且試圖陷害師雩,這是家門的不幸,而,因為我長子師舫,長媳張程程從中作梗,師雩沒能成功報警,無奈之下,只能採取下下之策,冒用師霽的身份,以此避免師霽的進一步加害,這並非是師雩本人的意願,一切全都是我們家長的安排,法律責任應該由我、師舫和張程程承擔。”
在幽暗的書房裡,老人的聲音顯得蒼老而疲憊。“關於我和師舫、張程程對此事的溝透過程,以及他們兩人證實師雩無辜的證詞、證言,我都有記錄,以及當事人的簽字畫押以及語音、影片證據,希望有關機構能根據證據還原事實真相,並還師雩一個清白。”
直到這一刻,袁蘇明才終於急切了起來,他調大了音量,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望著螢幕。
“所有一切這些證據均存放在a市工商銀行大街口支行的保險箱裡,保險箱登記人是……”
“喀拉”,一聲輕響從門口傳來,袁蘇明渾身寒毛乍起,他反射性地按下暫停,回頭大喝,“什麼人!”
環境光很暗,但人臉還是看得清的,胡悅倒退了幾步,她臉上寫滿了驚駭——無聲的,但也因此更加的扭曲。想必她已經聽了很久,但,老人家那出人意表的宣言,還是讓她沒有壓抑住內心的驚異,無意間弄出了聲音。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只是彼此對視著,誰都沒有動作,但,在同一時刻,不知是聽到了誰的命令似的,胡悅開始後退——而袁蘇明也跟著步步向前。
終於,她轉身疾跑,而他緊隨其後,以一個胖子難得的靈便緊跟著追了出去。
不能放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