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給你臉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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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畫眉毛,觀眾的第一判斷是什麼?
在古代,這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可現代社會,解讀就很多了,如果男人戴著帽子,身邊攤開一整個化妝包,那他是化妝師不知為什麼,化妝師都喜歡各式各樣的帽子),如果他穿著制服,毫無疑問,化妝品店的店員,如果他穿著正常的便服,gay蜜——這已經不是為娘子畫眉的年代了,事實上,即使是在那個年代,也沒有多少男性掌握了給女性畫眉的技巧,男朋友給女朋友畫眉這一幕,大概只能出現在話本裡。
如果同時,這男人還超乎尋常的肥胖,恐怕很多人的想法會更單純,比如宋太太,她有點尷尬,更多地還是因為胡悅臉上被畫出的一條黑痕,“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嚇著你了吧——這個……”
以客戶的身份,宋太太無需對胡悅過於呵護,但她對胡悅的態度,就像是駱總,有多和氣實際上取決於她和師霽的關系,以及她對師霽的企圖。可以看得出來,宋太太有些拿不準分寸——這實際上還關繫到她對胡悅和師霽關系的解讀。
如此複雜的數學題,宋太太都呆滯了數秒,才露出笑臉,上前掏出濕紙巾遞給胡悅,“我來幫你擦吧?”
“不用,沒事沒事,我自己來。”胡悅當然也很尷尬,她拿過化妝棉,想要幾下揩掉沒畫完的眉毛,但又意識到這會把粉底也跟著擦得斑駁,再看看這妝試到一半,半成品的臉,還有身邊妝容得體、長相秀雅,雖然徐娘半老卻依舊風韻猶存的宋太太……
女性間,若有競爭心理,失敗者就會很自然感到難堪,胡悅現在就有點難堪——她和宋太太的比較,結果確實太明顯了,妝容、衣飾、氣質,甚至是身邊攜帶的男伴——
師霽並沒有說話,但他很有優質掛件的自覺,站在遠處嘲謔地望著她,胡悅可絕不會把他的表態當作善意,也不知道師霽一開口會說出什麼話來,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小女孩好奇地看著他們,甚至連她都讀出了此時的尷尬。
“師醫生!”
還好,此時此刻,袁蘇明接過了場子,他熱情地迎上前,作為四個成年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心事的成員,趕忙把握機會向師霽表達謝意,“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次送錦旗時,你恰好不在。小悅說,你不喜歡這些東西,我也就沒有再送……本想再送一次的。”
說起來,師霽對他是有救命之恩,但據胡悅所知,在那以後,他們居然還沒有正式碰過面,她就勢介紹,“宋太太,這是我和師老師有一次機緣巧合救下的袁先生,也和我們醫院正在洽談合作,我們因為那件事成了相當好的朋友。袁先生,這是——宋太太。”
她掃了小女孩一眼,“是師老師的老同學。”
宋太太的注意力因此轉移到袁蘇明身上,她注視了袁蘇明一會,不知在研究什麼,又有些疑問地瞥了胡悅一眼,胡悅微微搖頭,宋太太對他展顏一笑,“袁先生,幸會。”
萍水相逢,八竿子打不著的兩撥人,互相打個招呼也就該走了,胡悅那邊可還有一堆東西要付款呢,師霽對袁蘇明還算客氣,淺淺而矜持地握了握他的指尖,“袁先生客氣了,每個醫生都會這麼做。”
他的眼神,先落到梳妝臺上待購買的那麼一堆化妝品上,又落到胡悅臉上,再看看袁蘇明,唇角抽動,冷笑了一下,像是有評價,只是外人在場,藏著沒說。
這評價是什麼,其實胡悅都能想得出來,師霽的表情,對熟悉的人來說,表達力很豐富,眼睛是會說話的,‘長這麼醜,就算買了化妝品,有用嗎?’
或者是,‘審美這麼差,化妝只會讓你變得更粗糙、更醜吧’。
這些話是師霽會說的,胡悅其實也聽慣了,如果是平時,她根本不當回事,笑笑也就過去了,甚至還會自賣自誇,證明自己長得不差。但今天情況不再一樣,她的心情因此一下變得很差,只是臉上的笑沒有因此褪色,直接轉向宋太太打招呼,“宋太太,這就是你女兒嗎?”
“啊,對,寧寧,來和阿姨問好。”宋太太在聆聽袁蘇明同師霽的攀談,‘可能駱總還沒和您說起,不過,我們最近在談海外高階美容中介的合作……’
袁蘇明的話,正中宋太太的痛點,她自然聽得認真,反應了一秒才介紹,“這是我女兒寧寧,之後還要麻煩胡醫生多照顧了。”
寧寧和胡悅四目相對,有些怯生生地,“阿姨好?”
可能是從小沒有被父母帶出去見世面,寧寧不像是被j&039;s客戶偶爾帶來的那些孩子一樣大方活潑,看得出來,她沒什麼自信,甚至有些畏懼和外人接觸,只是習慣性地聽從父母的吩咐。——長相一般,甚至是偏醜陋的孩子,性格有時確實也容易孤僻,畢竟,大部分人對他們的第一印象不會太好,那些可愛小天使在長輩中所享受到的寵愛,對他們來說從來都很遙遠,好東西和好事情雖然有,卻很難降臨到他們頭上。
也難怪宋太太這麼著急想帶寧寧做手術,再這樣下去,就是長大做了手術,性格也許亦不會討喜。胡悅心情有點複雜,暗嘆一聲,對寧寧和氣地一笑,“寧寧你好。”
沒什麼多的話說,但,她的善意寧寧倒是感受到了,猶豫著回了她一笑,胡悅笑容更盛,宋太太在一邊看著,對胡悅的表情倒柔軟了一點,不再聽師霽和袁蘇明談話。“胡醫生買好多化妝品。”
“對啊,工作太忙,很久都沒有化妝了,吃完飯經過這裡,忽然忍不住想買點。”整容醫生,怎麼能正面承認自己不會化妝?胡悅雲淡風輕,“就是太久沒化了,看別人的臉好,設計自己的眉形就不在行,畫都畫不好,ingo都看不下去,自告奮勇幫我設計——他是真的好有審美,對女裝都比我有品味。”
這樣講,兩個人就不是男女朋友關系,而且袁蘇明的性向也因此顯得可疑,對話中的兩個男人,眼神先後瞥過來,嘴上交談沒斷,還在說袁蘇明和j&039;s的合作,師霽的笑依然淡淡的,袁蘇明也還是那麼熱情又有禮貌:以他的為人,對救命恩人、朋友的頂頭上司和未來的合作物件,當然沒有任何不熱情的理由。
宋太太意識到先後投來的視線,若有所思,又似乎放下點思想包袱,比較釋然,“這樣呀,我剛還很不好意思呢,怕打擾到你和男朋友約會。”
“不是不是,就是好朋友。”胡悅倒是體會到宋太太在尷尬什麼:若是她沒有在工作場合公開自己的戀情,剛才宋太太那聲招呼,就顯得很不合適了,會讓胡悅處於被動,可能無意間就得罪了胡悅。“說來也是巧,袁先生剛好想投資醫療這一塊,和我們醫院剛開始談合作,最近還蠻經常在一起吃吃飯的。”
她的聲音有一點大,師霽又飄來一眼,似乎是心領神會這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胡悅暗自嘆口氣,心裡的苦臉上不顯:袁蘇明想和j&039;s合作的事,她沒和師霽先打招呼,而是直接介紹給駱總,這樣跳過直屬上司去彙報工作,是職場大忌,如果師霽還誤會了她和袁蘇明有私情,稍事聯想一下,很容易呢個腦補出一個吃裡扒外的故事。不管他會不會這樣想,她倒是要做到位,雖然為什麼找駱總彙報工作依然需要大費唇舌,但,只要她和袁蘇明只是朋友,那就都還可以解釋。
這裡的種種文章,宋太太不在意,所以也就未必懂,不過她自然不會去追究,男女間有沒有單純的友誼?當一方是個性向存疑的胖子的時候,是有的,宋太太對這個解釋接受得倒很自然,甚至有種‘這才對’的感覺,見師霽還在和袁蘇明談天,她拿起眉筆,和胡悅聊牌子,“我也常用這款植村秀的眉筆,上色確實均勻,嗯,袁先生給你設計的這個眉形,確實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