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的花語是你

晚會按照既定流程順利進行至一半,主持人著,“在剛剛過去的夏天,有一部作品展現出恢弘的家國情懷、至交相守的真摯情感、歷史發展的不斷推演、戰火紛爭中不同人物的命運走向,給我們帶來很多難以忘懷的動人故事。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今天的最佳人氣獎得主——<晴空萬裡相顧歡>兩位主演:沈沐芝、李寒洲。”

燈光閃耀,掌聲雷動。在周圍人或真誠或探究或嫉恨的目光中,李寒洲率先起身。將手遞給沈沐芝讓她挽住自己,看她拿花的左手已經戴好戒指,兩人會心一笑。

等兩人在臺上站定,主持人又用十分熱情地語調大聲道,“下面有請我們的特邀頒獎嘉賓——安芙集團董事長章嘉先生。”

此刻章嘉已經從臺側款步而來,從他那僵硬沉重的表情來看,對今天要給李寒洲頒獎並不知情。身後的禮儀小姐端著刻有名字的獎杯步步緊跟,也笑意盈盈站在兩人面前。

章嘉先是拿起沈沐芝的獎杯,雙手遞送到她手裡,簡短有力地說了句祝賀你。隨後又拿起李寒洲的獎杯,在遞過去時快速俯身在李寒洲耳邊,“恭喜你啊,曲影。”

這聲音雖小,但一旁的沈沐芝也能聽清,她疑惑地看向章嘉。出乎章嘉意料的是,李寒洲面上並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反而笑意更深,只是低頭看一眼獎杯名字。

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把獎杯向章嘉比劃兩下,沈沐芝看她只動作不出聲,輕聲問道,“又沒辦法說話了嗎?”

李寒洲用力點了兩下頭,沈沐芝從那動作中讀出“嗯嗯”的意思,“章總,我想您可能記錯名字了,我的搭檔演員叫李寒洲。”

說著她還特意伸手指向定製獎杯刻的名字,但她發現章嘉視線根本不變,只是死死盯住李寒洲的臉,他說,“是嗎?我以為我在叫一位故人。”

三個人都沒有戴麥,沒人能聽清這邊在說什麼,禮儀小姐上前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章嘉也不多說,順勢跟著下臺。

主持人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就積極推進下一個流程,“好的,非常感謝章董的頒獎。那接下來,有請兩位演員發表獲獎感言。”

沈沐芝扭頭看李寒洲,見她沖話筒一抬下巴,心下了然,丟下一句我先來就快步向前走去。

聚光燈下,滿場焦點聚於沈沐芝身上,她左手扶住胸口,沖臺下深深鞠躬,起身後目光牢牢看著第一排徐然的方向,一字一頓,“非常榮幸能夠在各位前輩、同仁的見證下,上臺領取這個獎項。我是沈沐芝。其實這不是我職業生涯中最有含金量和權威性的獎項,但對我而言,這是最特別的獎項。我18歲參演第一步作品出道,20歲那年有了一部可以稱之為代表作的仙俠劇。前面的路走的太順太穩,以至於我始終覺得好運氣本身就該伴隨在我的星途。但是出道7年,我站在這個舞臺,拿下了一個象徵著從頭開始的獎項,從低谷中爬出來重新站在觀眾視野中。經歷這麼多又能回歸熒幕,我看清過一些人性深處的醜惡,但更感謝命運對我的二次饋贈。第一份饋贈是我作為演員能有一定的演戲天賦,可以為觀眾帶來好的作品,第二份珍貴的禮物是我的搭檔李寒洲,因為她的出演,讓<晴空>這部劇以及我本人都受益良多。希望日後我們不管合作與否,仍然能夠在演藝行業並肩同行。謝謝大家。”

說完她又深鞠一躬,在主持人的邀請聲中,回身牽起李寒洲的手走回話筒前。

臺下嘉賓有人沉默思考,也有年輕藝人藝人備受鼓舞,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有幾個人明顯表情精彩紛呈。

徐然沒想到沈沐芝當眾提起往事,又夾槍帶棒嘲諷自己,她死死握住手包,手指關節都呈現青白色。坐在一旁的阮文文知道內情,想到姜憫生所作所為,她表情也有點尷尬和不自然。

張雨霏滿腦子都是這個獎本該是我的,被感謝的人也應該是我,妒火中燒的怒視臺上的李寒洲。

陸辰南則把望著舞臺那滿是心疼的目光收回來,順便又用手擋住手機螢幕,發出一條微信。

【陸辰南】:媽,我在拍的那部新劇,能不能年底給安排個獎?

章嘉則是緊皺眉頭,略帶玩味地看著李寒洲,他本來覺得任逸想太多,對方不過是有點黑歷史所以入圈前隱藏幹淨而已。

但剛才臨時一試,發現李寒洲明明就是對之前的一切做過很多次脫敏測試,在突發情況下聽到原名仍然能保持鎮定甚至反問自己,這需要時刻保持精神緊繃的同時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潛意識,可見她為這件事付出過太多。

他倒沒有為已經答應過的事情食言的想法,但這位有錢人對李寒洲的好奇心已經在他平淡重複的精英日常泛起漣漪,連帶著對此刻真情流露的沈沐芝也産生幾分興趣。

沈沐芝把花交給李寒洲,鎮定地拿過來她的手機,“不好意思,因為小洲最近受傷,會出現偶發性失聲的情況,她的獲獎感言由我代為發言。”

她看向手機螢幕,又吃驚地轉頭望向李寒洲,看李寒洲回給她一個燦爛微笑,只好跟著那行字讀起來,“非常感謝<晴空>這部劇,讓我能把年少時喜歡的星星捧在懷中,一部作品會給不同觀眾帶來獨屬記憶。對我而言,獨一無二的收獲就是,”沈沐芝頓了頓,“沈沐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