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天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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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洲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半邊身子倒在床上,歪頭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這段時間軀體化反應一波嚴重過一波,在章嘉的刻意刺激下,今晚更是少見的失控。
她苦笑一下,慢慢把整個身體挪到床上,開啟房間的新風系統,頭向床外一湊,點燃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一言不發的躺著。
從出院後章嘉再也沒有發過沒營養的閑聊資訊,李寒洲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已經查出自己的身份資料。
她早就知道章嘉在調查自己,畢竟一個萬事都要考慮市場風險的上市公司老總不可能隨便和人深度合作,起碼得知根知底又能對可預見的風險作出完美預案才能放下戒備。
李寒洲開始倒推,從第一次聯系章嘉開始,章嘉必然會走過一次表面調查的彎路,現在這個身份已經規劃好一個堪稱完整的過去,二次調查的時間大機率是到出院那天,所以今天他在臺上說出“曲影”這個名字。
按照這個時間來看,徐然要調查自己只會更快,拿到的身份資訊也更全面。她仍在思考,但隔著升騰的煙圈看到門口出現沈沐芝的身影,“要不今晚我陪你睡?”
李寒洲輕笑,“我怕你睡我旁邊,我更休息不好。我可不是柳下惠。”
“小洲,下次換個藉口吧。你但凡真的對我動過一點心思,我們也不會是現在的狀態。”沈沐芝知道她意在拒絕,也不再堅持,關門聲掩蓋住那句為這個不平凡的長夜告別的“晚安”。
李寒洲把煙摁滅,起身從行李箱拿出來一個款式過時又褪色嚴重的小熊玩偶,她還記得iy問過這掛件有沒有特殊意義,當時自己沒有回答。
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個手感手軟的玩偶,“怎麼會沒有呢。”
她想,有時候愛和執念好像很難分清。區別是前者需要責任、承諾還有漫長的歲月去支撐。後者就不一樣,執念只會經年累月折磨一個人,哪怕洶湧澎湃的情感燃燒成烈火把被這個困在虛無縹緲情意中的人燒成灰燼,另一個人也不會知曉曾發生過這一場愛的喧囂,所以不用背負、無需回應、不必忘懷,仍然能夠在無所知中平靜度日。
如果愛的盡頭是泥沼呢,她憑什麼把沈沐芝拽下去。
李寒洲把玩偶塞回行李箱,又點上一根煙,拿出手機熟練輸入號碼,發出一條簡訊。
“江律師,明天你什麼時間方便,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
淩晨5點半。
李寒洲洗漱穿衣服後開啟門,被門口的帳篷驚了一跳。
房門旁的地上放著一個小型灰色露營帳篷,裡面掛著的露營燈透出暖黃色光亮,像是被開門聲驚醒,帳篷拉鏈被開啟,從那條縫隙探出沈沐芝發絲淩亂的腦袋,肩上還掛著半脫不脫的睡袋。
兩人大眼瞪小眼,沈沐芝睡眼惺忪地開口問:“到點了嗎?我馬上起。”
李寒洲蹲下身,抓住她想縮回去拉緊拉鏈的手,“你昨晚就睡在這?”
沈沐芝點頭,把手掙脫出來,看李寒洲穿著白色沖鋒衣和工裝褲,頭發紮成利落的高馬尾,和昨夜的她判若兩人,“你穿這套和我的裝備挺搭配,看來咱倆算心有靈犀。”
說完她就縮回帳篷,換好早就準備好的亞麻襯衫和長褲,慢悠悠鑽出來,“我去洗漱。帳篷你不用管,阿姨會上門收拾。”
李寒洲隔著帳篷開口看向裡面,沈沐芝沒什麼戶外行動經驗,根本不懂要在帳篷底部鋪好充氣睡墊和防潮墊,只把沙發上那條薄薄的毛絨毯鋪在睡袋下面,枕頭是從床上拿來的brinkhaus鵝絨枕,但和帳篷配套的戶外充氣枕好端端丟在一邊,可見沈沐芝壓根不知道那個扁扁的掌心大小的小包其實是個枕頭。
帳篷的餘溫尚在,李寒洲覺得那點溫暖蒸騰而起,模糊了她的眼睛,“愛人是你的天賦吧。”
去往機場的路並不擁堵,沈沐芝沒有化妝,在副駕閉目養神,李寒洲看她這麼疲憊有點心疼,睡習慣高檔床品和星級酒店的女明星在冰涼的地面躺一夜,又要趕行程回劇組拍戲,這種高強度工作對體力透支確實太大。
她忍不住伸手摸一下沈沐芝的腦袋,“身上疼不疼?你在帳篷裡睡了一夜,又沒有放充氣睡墊,太容易受涼了,我讓蕊姐在機場咖啡店給你買了熱拿鐵,到達後你先喝一杯驅寒。”
沈沐芝沒好氣地開口,“誰讓你撐著不肯去看病,我怎麼知道你晚上會不會又複發?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那麼倔強,死活不肯求助,我睡在你門口,萬一你不舒服,我還能馬上趕緊打120送你去醫院。”
“你睡著了怎麼聽得到我不舒服?”
沈沐芝洋洋得意地抬起手腕的appe atch,“我設定了鬧鐘,每隔半小時會震動提醒我一次,我醒過來就去開啟門看看你的情況,沒問題我再繼續睡。”
你有病吧,李寒洲心想。
你有病才會對一個從沒說過愛你的人這樣好。
你有病才會對一個滿身秘密永遠隱瞞的人這樣好。
你有病才會明知道一個人時刻謀劃著離開還堅定不移的把愛捧在她面前。
你有病才會又一次為愛不計回報。
但她把這些突入其來的情緒壓制下去,“是怕我死在你家裡你會承擔連帶責任嗎?”
沈沐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