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各一把同材質木椅,一側端坐著太後,另一邊則是傳位給女兒後駕崩的先皇。屋內右側是一張供桌,擺著開國聖祖的畫像,香爐上插六炷香,隱隱約約飄散出沉香香氣,供桌上是一個純金託盤,放著兩人敬茶要用的紫砂壺和一套茶杯。

李寒洲扶住沈沐芝,踱步走進來,在滿堂賓客中迎來送往,幾番寒暄後才走到正中位置。

正當兩人跟著司儀的主持進行到拜高堂時,司儀讓太後受禮後暫時迴避,需要將先皇排位放到主桌。

兩人也沒有懷疑,但等太後被貼身宦官給扶出去後,司儀突然跟著一起出了門。

李寒洲發現劇情不對,剛要透過監控器問導演流程變化,密室內桌子的桌腿突然折斷,桌子摔得四分五裂塌在地上,紅燭和香爐在巨大的響聲中倒在地上,瞬間燃起來一團大火,將兩張桌子都吞噬進去。

“出來,快!草!這他媽的怎麼回事?怎麼著火了!”,監控器裡傳來導演急切的喊聲,沒等李寒洲追問,尖銳的蜂鳴聲充斥整間密室,這聲音過於刺耳,兩個人只能捂住耳朵趕緊先去摁緊急按鈕。

監控器徹底斷聯。

李寒洲的表情在越來越急促暴躁的按壓中開始凝重,沈沐芝趕緊跑向另一扇門用力向外推,在嘗試無果後她開始轉身尋找能拿的重物,想要打碎門鎖。

兩個人都意識到密室的門出了問題,根本沒辦法正常開啟。

沈沐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屋內的陳設,稍有些重量的桌椅都已經在熊熊火光中燃燒著,其他都是裝飾用的絲帳和佛幡,在這種場景下只能助長火勢蔓延。

李寒洲回身看一眼火勢,知道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很難撲滅這場火,她後退幾步飛身踹過去,只能看到密室機關門在這股力量沖擊下搖晃了一點,但仍舊紋絲不動。

李寒洲伸手拽過沈沐芝,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食指輕放在沈沐芝唇上,示意她噤聲。

“阿沈,外面現在應該是亂成一團,但是你聽,我們這裡沒有任何聲音。”

沈沐芝也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扇門。

李寒洲繼續說:“這個密室一定是搭建最用心的一間,所以密室牆體厚度和機關門牢固度都和之前不一樣,我們才聽不到外面的動靜。這也意味著,按照我的力量根本沒辦法透過暴力手段強行開門。”

李寒洲放開沈沐芝,快速沖向落在大火邊緣的託盤,開啟茶壺蓋聞了聞,又抓著跑回來。

她脫掉衣服丟在一邊,從身上裡衣衣袖裡拿出上一場隨手塞進去的道具手帕,將茶壺中的礦泉水盡數澆在手帕上。

沈沐芝也趕緊脫下衣服,只留一套白色裡衣,跟著李寒洲一起退到大火對角線的角落,這裡目前還算安全。

“我們......”

沒等沈沐芝說完,李寒洲已經將她拽倒又欺身上來,把那團浸水的手帕捂在她口鼻處,用幹淨的中衣蓋在濕帕子上,把手拿出來隔著中衣和手帕覆在沈沐芝的臉上。

“我們要等救援,但是,”李寒洲的聲音很平靜,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整個人都非常鎮定。

沈沐芝已經預感到她要說的話,在她身下奮力掙紮起來,因為嘴巴被李寒洲捂住不能講話,只能發出嗚咽零碎的音節。

在拼命掙紮中,沈沐芝眼淚不知不覺淌滿整張臉,李寒洲力氣太大,讓她怎麼也掙脫不了,只能在扭動中留下絕望的淚水。

李寒洲任由她掙紮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但是火災中很多人是死於濃煙窒息,而不是被活活燒死。我知道外面一定在等消防隊救援,影棚的物業也會帶著消防設施盡快過來,可是我怕密閉空間煙霧不好散開,我們等不到。”

“所以阿沈,好好活著。如果火真的燒過來了,我擋在你身前,給你做最後一道防火牆。”她說著笑了笑,“我不太會講笑話,可能不好笑。”

與此同時,外面確實完全亂成一鍋粥。

iy和趙蕊第一時間確認了119已經接警後,就拽著導演讓人帶工具撬門,兩個人已經在崩潰中瀕臨失控,每句話都是尖叫著怒喊出來。

監控器斷開連線時,沈沐芝李寒洲在火焰旁的場景太過觸目驚心,她們只要一想到這間情況未知的封閉火爐裡,還困著自己的藝人,就難以抑制恐懼情緒。

導演也難得慌神,趕緊叫人喊道具組負責人過來,但道具負責人和場控負責人都離奇消失,沒人看到他們去了哪裡。

不能透過備用機械鑰匙開門,大家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搬著現場重物狠命砸門,只等大力出奇跡。

沈沐芝突然停下了掙紮,用手指了下嘴巴,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李寒洲卸了點力,但仍然沒有放開手。

沈沐芝只好在這種鉗制下甕聲甕氣開腔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會死對吧,那我有一個問題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