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山轉一圈怎麼樣?”寧晏提議道。

燕昭玄的王府因為佔地面積過於龐大,又不處於京城最中間的地方,府邸的後面是一處極大的山野,聯通著出城的另一條小道。

燕昭玄聽著寧晏突發奇想的邀請,笑了笑,縱容道,“可以。”

接著燕昭玄便帶著寧晏策馬往後山而去。

府邸的後山很大,一條條能兩馬並行的小路上,地上十分平坦得十分不自然,是什麼東西長期拖拽磨出來的痕跡。

寧晏看著那些痕跡,一下子就明白燕昭玄平時可能還會在這裡進行操練。

除了這些痕跡,後山還有一個天然湖泊,不是很大,但也足夠遊船,裡面種著睡蓮,才剛剛長出新的葉子。

燕昭玄帶著寧晏在後山轉了一大圈,感覺有些毛毛細雨,便趕緊調轉了方向。

“快到清明瞭,總是下雨,有點討厭。”寧晏嘀嘀咕咕地說道。

燕昭玄愣了一下,接著便試探著問道,“阿晏……清明節有什麼打算嗎?”

“啊?”

寧晏有些疑惑。

“清、清明前後,種瓜點豆?”

但很快,燕昭玄看著寧晏從原本的一臉茫然變成了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在我目前的記憶當中,我沒有什麼要祭拜的人。”寧晏搖了搖頭,說道。

“我從小就是一個人。”

“父母離異,也就是和離了。”

寧晏第一次同燕昭玄說自己童年的事情。

燕昭玄瞬間就想起了當初寧晏恢複記憶時的描述——

不太美好的童年。

“他們各自有了新的家庭,除了成年前每個月按時打過來的兩筆錢,我們沒有任何交集。”

“是那種在大街上相遇,都可以目不斜視擦肩而過的狀態。”

寧晏說得十分淡然,但燕昭玄還是察覺到了這淡然下的久遠的失落。

因為雙方擦肩而過,他的阿晏絕對會轉身停下來,期待著對方也能夠回頭,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就能滿足的孩子。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將阿晏拋下了。

也許現在阿晏是不在意了看透了,但這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

“等成年之後,我在學校就一直跟著考古隊的導師,有科研經費,還有外出補貼。”寧晏說道。

“導師身體可好了,這個時候大概都還沒有退休吧。”寧晏回憶道,“這樣想想,我確實沒有什麼需要祭奠的人。”

“嗯,夫子一定會健健康康的。”燕昭玄說道,“至於”

“既然阿晏沒有需要祭拜的人,那……那跟我去祭拜幾個朋友怎麼樣?”燕昭玄說道。

“好啊。”

寧晏幾乎沒有思考便答應了。

當兩個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前腳進了屋子,後腳那雨就徹底落下,但凡兩個人慢上一秒鐘都有被淋成落湯雞。

“嘿嘿,好幸運哦。”寧晏看著院子裡面的水池,最近幾天的雨水讓它的水位線都上漲了不少。

“還是換身衣服吧。”燕昭玄說道,“還是有些濕的,別著涼了。”

寧晏點了點頭。

磅礴大雨落下之前,他們確實淋了不少綿綿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