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副演技精湛的偽裝卻絲毫沒有引起阿諾的注意,漂亮溫柔的小媽媽只來得及看他一眼,便被抱著他的臭男人奪取了視線。

星星點點的血順著西拉斯的手背落在了地毯上,阿諾表情慌張地捧起他的手,語氣無措:“西拉斯……你的手流血了……”

西拉斯垂眸將小少爺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因他而起的情緒,無論是任何變化,都能令他的心裡泛起波瀾。

他放柔嗓音,安撫著小少爺:“沒事的,只是小傷,待會兒沖洗包紮一下就好了。”

然而阿諾心裡依舊惶惶。

他其實有點怕自己惹惱了對方,畢竟現在只剩下了西拉斯與他和孩子,這座莊園落在了荒林之上的山崖間,若是西拉斯不願管他,他一個人連山莊都出不去,更別提帶上孩子了。

攥著男人衣袖的手不由地收緊,西拉斯察覺到了異樣,目光依舊凝視著阿諾的臉。

他看著小少爺那張漂亮的臉上顯露出無措的情緒,眼尾因擔憂微微泛紅——無論小少爺是在擔憂什麼,都是因他而起。

心中悸動忍不住擴大,他有些想要將小少爺抱緊,然後再一次認真地告訴他,自己並無大礙——但西拉斯忍住了這個沖動,他的手上著流著血,這樣貿然的靠近會弄髒他的小少爺。

不過沒關系,現在的莊園裡只剩下他與小少爺,今後照顧小少爺還很長,一切都可以慢慢進行,無論是擁抱,還是……

西拉斯的腦中莫名閃過自己曾經從門縫裡見過的一幕,穿著露膝短褲的小少爺奔向坐在窗邊的先生,仰頭親吻著對方的唇角。

那個時候的芬尼安·阿斯頓還坐在輪椅上,然而這餘光一瞥的場景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腦中無法忘卻,甚至那晚僕人還做了個記不清的夢,只記得夢見了白日裡的小少爺。

西拉斯每次想起這一幕時他都忍不住生出欲言又止的話語,但是這一次,他卻不由泛紅了臉。

曾經夢境裡模糊的畫面在腦中逐漸清晰,小少爺親吻的物件不再是已經死掉的先生,而是另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西拉斯自己。

心髒在砰砰亂跳,他為自己腦中的畫面感到羞澀,然而隨之升起的是難以控制的興奮。

西拉斯的面部管理得很好,無論心裡在想著什麼膽大妄為的畫面,阿諾也看不出來。

“要不交給我來抱吧……”

阿諾猶豫地看著他。

西拉斯拒絕了。

落下的視線裡看見了小少爺袖上鬆散的綁繩,他低聲說道:“小少爺,我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這孩子您先別靠近,小心傷到您。”

他說著,便要轉身離開,而那孩子似乎察覺到自己要被帶走,大哭起來,伸著手想要抓住阿諾的衣服。

阿諾睜大眼,連忙跟上。

“等等,我和你一起。”

他跟上西拉斯的腳步。

一路上,西拉斯沉默著不說話,阿諾悄悄看著他的側臉。

“西拉斯……”

他嘗試著詢問“父親”的情況。

“父親的屍體現在怎麼樣了?”

對方的回話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斂著眉。

“在花園裡。”

阿諾有些遲疑:“已經……埋起來了?”

“是的。”

小少爺沒有回話,沉悶地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