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到阿諾說疼,它下意識松開了手,“aron……”

惡魔坐起了身,阿諾以為它要從自己身上下去了,面上一喜,撐著手肘也要起來。但下一瞬間,肩膀一沉,阿諾又被壓到了床上——罪魁禍首俯下身體,右手掀起他的衣擺,露出腰間被它捏紅的面板。

它輕輕地摩挲著那處鮮紅的指印,緩緩垂下臉,伸出舌尖,細致地舔著。

阿諾身體猛然一顫,在對方舌尖觸碰到他的那一刻,小腹下意識繃緊。“你……”

腰間傳來溫熱的舔舐觸感,寬厚的舌一點一點地舔過他的腰側,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阿諾的右手懸在它的發頂,隨著襯衣被推至胸口,以及它越來越往上的趨勢,不自覺攥緊了它的頭發,壓著它的腦袋想要停下,卻又因為逐漸發軟的身體,更像是在縱容地輕撫。

“等一下、快停下來……”

他的左手抓著對方肩膀,結實的肌肉硬得人指尖發疼,無論怎麼用力也推不開它的身體,只能在惡魔的舔舐下逐漸失了力氣,直到它自己停下來。

左耳的金環在眼前晃動,它抬起了頭,冷烏色的唇透著晶瑩的水光,襯得它深邃的五官也顯得幾分妖異。

視線對焦,阿諾晃了晃腦袋,撐著手微微起身,惡魔湊了過來,像小黑羊模樣時的舉動,將腦袋往阿諾的頸窩處拱。

但下一秒,啪的一下清脆聲響起,阿諾一巴掌打在它的臉上。

“我都說停下了,你耳朵聽不見嗎?”他氣憤地罵著,眼中夾雜著羞惱。

它被打懵了一瞬,雖然不疼,黑色的面板也完全看不出來痕跡,但聽出阿諾語氣裡的惱意,立馬變成阿諾喜歡的小黑羊,裝無辜地往他懷裡鑽。

“咩、咩……”

它叫得柔弱可憐,但阿諾已經看清這個家夥的邪惡面目,抵著它的腦袋往外推,然後眼疾手快地把被子往它腦袋上一罩,裹一裹推到床腳,再快速起身跑到了屋外。

等惡魔還在裝著笨拙嬌弱的模樣從被子裡爬出來,眼前的少年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地上一雙小皮鞋。

阿諾一跑出屋,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撞上了一直守在門口的西拉斯。

僕人身上的制服紐扣硬邦邦,撞得他腦袋疼,捂著額頭晃了晃神。

西拉斯慌亂伸手:“對不起小少爺,您還好嗎?”

“快走開!”阿諾瞪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他,然後扭頭向書房的方向跑去。

他出來的慌忙,被做出放肆舉動的惡魔嚇了一跳,連鞋都來不及穿,便慌慌張張地要找“父親”尋求庇護。

“父親!父親——”

推開書房的門,阿諾便向著芬尼安撲去。

芬尼安穩穩地把人接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一眼便看出了此刻阿諾不同尋常的地方,無論是沒有穿鞋的腳,還是略微淩亂的頭發和上衣。

他眼神淩厲地射向身後跟來的西拉斯,語氣陰沉:“西拉斯。”

男僕頓下了腳步,他停在門口,視線快速地在小少爺的身上繞了一圈,低下頭回道:“先生,小少爺一直在臥室裡。”

芬尼安的目光落在僕人低垂的臉上,沒從中瞧出什麼不對勁,便收回視線,回到阿諾的身上。

他撫著阿諾的頭發,手指勾著衣領細致整理,哄著問道:“怎麼了親愛的?是遇到什麼情況了嗎……”

阿諾緩了緩,回過神來,倒有些不敢與“父親”說了。

畢竟是自己先瞞著“父親”把它藏在臥室裡。

阿諾是個乖孩子,但同時,他也是個被“父親”與“哥哥”寵壞的壞孩子——毫無保留的溺愛與密不透風的保護使他膽大又肆意,即使在遇到怪物模樣的惡魔也毫無恐懼,甚至敢瞞著所有人把它藏在自己的臥室裡——如果惡魔一直是那副乖巧可愛的小黑羊模樣。

芬尼安見阿諾欲言又止,神色閃躲的模樣,心下一沉,腦中閃過數種可能,面上更加柔和,輕聲誘哄道:“乖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告訴父親,父親不會怪你的。”

阿諾眼神閃爍,雙手不安地攪動在一起,小聲道:“我……我遇到一個惡魔……”他頓了頓,怕芬尼安不相信:“它長得很像你書裡的模樣,長著羊角,還有黑色的毛發……”

他的音量一瞬間提高,又在“父親”忽然變得難看的面色中逐漸放低。

“父親”的表情好嚇人,像是聽見了什麼忌諱至極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