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拿到項鏈的羅埃爾即興奮又擔憂。

興奮是自己又能見到夫人,擔憂則是項鏈的懷表摔成了兩半。

羅埃爾小心地觸碰著懷表斷裂的部位,歪曲的裂痕如醜陋長蟲般。

懷表裡似乎曾經存放著什麼東西,鐘表鏡面殘留著些許紙張纖維的痕跡。

但羅埃爾誤以為是磕在地上的灰塵,珍惜地輕輕吹去,十分小心地擦拭著懷表的銀制外殼 。

“也不知道這樣的項鏈還能不能管用……”羅埃爾小聲嘀咕著,朝著小鎮最偏僻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他站在木屋前,敲響房門,卻聽不見屋內的夫人聲響,也沒能等到夫人為他開門。

羅埃爾不由面色驚惶,顧不得自己冒充尤萊亞的別扭心理,豔小山急切地敲響大門。

“媽媽!您快開門吶!我是尤萊亞!!”

時間過去數分鐘也不見大門開啟,羅埃爾徹底慌了神。

為什麼?為什麼夫人不開門?!

因為項鏈摔壞了嗎?!!還是因為被夫人發現他不是尤萊亞?!!

羅埃爾越想越慌,越想越惱。

抓著懷表的手緊緊攥著,堅硬的外殼深深嵌入手心,留下許久未消散的痕跡。

憑什麼尤萊亞便能與夫人時常見面?!!而他卻得冒充著尤萊亞,甚至對此時常惶恐不安,生怕有一天被夫人發現他的身份。

每當聽見夫人口中喊著“尤萊亞”的名字,羅埃爾的心就像是被毒蟲啃咬般,面上還得露出乖巧的笑容,剋制著情緒。

羅埃爾的心愈發扭曲,連面上的表情也要維持不住,怨毒之情流露於色。

他攥緊手中的項鏈,停下了敲門的動作,轉身來到另一邊的窗戶。

羅埃爾記得那處窗戶之前壞了,他曾蹲在地上拿它手足無措,而第二天它卻被修好裝回到窗臺上。

他知道,那是尤萊亞修好的。

羅埃爾看著面前完好的窗戶,心中憎恨的情緒越發強烈。

這般的對比,顯得他似乎比尤萊亞要更沒用。

羅埃爾不會修窗戶,但他會拆窗戶。

那日蹲在地上研究了半個小時,雖然沒能修好,但窗戶是怎樣被破壞的,羅埃爾知道得一清二楚。

羅埃爾向窗戶伸出手,明明當初並不知曉奧狄賽是如何拆掉窗戶,但此時的他卻彷彿親眼目睹似的,生硬但快速地拆掉了窗戶。

羅埃爾有些緊張,像是第一次見到阿諾那般,然而他的動作又很小心,不似第一次敲門的粗魯,生怕引起屋裡夫人的注意。

但當他將拆下的窗戶放置一旁,屈身撩開厚重的窗簾,探頭望向屋內時,羅埃爾激動的心情凝固了。

他的表情僵住了,遲滯地看向屋內。

窗簾被窗外的冷風高高吹起,飄動間不慎劃過羅埃爾的臉頰,意外劃出一道血痕,然而他卻依舊沒有動作,而是直直地看向屋內。

屋內什麼人也沒有。

那個認不出自己孩子的夫人並不在家。

那他會去了哪裡?

“阿諾……”羅埃爾呢喃著阿諾的名字。

早在他第一日見到阿諾起,離開後便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屋裡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