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變故讓很少爆粗口的八爪魚心裡暗罵。

好在嘴上還能說話,八爪魚連忙高聲喊道:“母親,待在花房裡別亂跑,我去檢視一下,很快就回來!”

“好的!那你快點回來,小心些。”

柔弱的阿諾微顰著眉,眼中滿是擔憂,八爪魚咬咬牙,暗罵策劃不做人。

雖然老婆變成了男老婆,但老婆畢竟是老婆!

老婆是沒有錯的!

誰不知道恐怖片裡單獨的人都會出現意外?!

既然必須要過這段腦殘劇情,那這遊戲策劃最好祈禱是虛驚一場,不然他一定要給官方寫一千字小作文!

——

注視著玩家漸漸遠去,阿諾收起了慌亂的表情,姿態輕松。

他回過頭注視著那隻怎麼也不說話的鳥,等待著已經成為遊戲boss的尤萊亞的到來。

很快,急促卻不顯慌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男孩呼喚著:“媽媽——”

較為矮小的身形撲進阿諾的懷中,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

一條懷表項鏈從衣領處滑落,懸掛在半空中悠悠晃晃,倒映在阿諾灰綠色的眼中。

“尤萊亞?”

只認得懷表的“母親”詫異地喊道。

他為自己的孩子前去追尋黑影回來得如此之快而感到奇怪。

“你回來得怎麼這麼快?有看到那道黑影嗎?”

而引得他們注意的黑影本影仰起頭,露出那張瘦小熟悉的臉。

他眉毛蹙起,漆黑的瞳孔倒映著阿諾困惑的臉,哀聲喚道:“媽媽,我才是尤萊亞!他們在騙你!”

“什、什麼……”

茫然失措的阿諾正努力扮演著被所有人欺騙的角色,皺著臉嘗試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

“媽媽,我才是尤萊亞!他們都在騙你!”

男孩攥著柔軟無知的“母親”的衣袖,試圖將自己身上遭遇的一切和盤托出,撕開所有人猙獰偽善的面目。

“媽媽!奧狄賽帶到你身邊的尤萊亞是假的!他是羅埃爾,是殺了我的壞人,奧狄賽的侄子——奧狄賽也不是仁慈的富商!他個是強盜,是個兇手,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他利用我欺騙了你!編織了謊言——”

他尖聲怒罵,對曾經敬愛的老闆無比憎恨,可下一秒卻被他深愛的“母親”驚慌打斷:“不!尤萊亞!你到底再說些什麼?!那可是你繼父!這太可怕了,你一定是被外面古怪的黑霧迷惑了心智,我們快去找你父親!”

阿諾捂著男孩的嘴,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裡的怨恨與怒火愈發濃烈,心情變得愉悅幾分——或許誕生於恐怖遊戲的緣故,阿諾總期盼著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

可憐的男孩,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遭遇只是為了進行之後的遊戲,該會是多麼絕望?

不過就目前為此,這個可憐的男孩連殺害他的鎮民都無法報複。

仇恨使人強大,而作為本遊戲中最大的boss,慘死後擁有著強大力量的男孩,可憐的尤萊亞——阿諾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悲切的小臉,微不可察地彎了彎眼。

你會殺了他們嗎?給予那些殺害你的鎮民最慘烈的結局——

而另一邊,順著黑影消失的盡頭,八爪魚看到了……一個布偶人。

走廊的盡頭,熟悉的布偶人孤零零地靠坐著牆壁,腦袋自然地耷拉著,一動不動就像普通的玩偶一樣。

可此時的窗外黑霧密佈,走廊上的燈光昏暗沉寂,布偶人的陰影被放大數十倍倒映在地板上,周圍安靜到只有“羅埃爾”呼吸和心跳聲。

在這樣一個詭異的環境,追尋著奇怪的黑影來到這,卻只看到一個布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