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弄得差不多了,再玩下去擔心孟嫮宜真的翻臉。陸徽因將藏起來的內褲親手給她穿好後才道:“在你睡著的這兩個小時裡我辦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決定退役了,至於轉業到什麼城市,就看你這次去哪裡工作。總之天涯海角,你必須為我負責。”

“你父母……”

“我是個成年人,再者,一貫是我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不用擔心,剛才還接到我爸的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將你帶回家裡去。我媽從長鴻帶回了我奶奶傳給她的翡翠手鐲,你手腕這樣細,恐怕戴著會大。”

孟嫮宜起身整理好衣物在落座時氣場又回來了,清冷自持,目光悠長。她開口道:“我必須承認,我可能在當時的環境下做了沖動的決定,我們能不能都冷靜冷靜再來處理這件事。”

陸徽因也冷下臉來,一雙好看的眼裡有著難以掩飾的哀痛和憤怒。“你是想說你後悔了?”

孟嫮宜搖頭,“後悔談不上,我只是沒想好後續該如何發展。你說的那些太快了,我,我……”孟嫮宜詞窮,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來之前她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失控到這種地步,大概是陸徽因堅定地要將她藏在家裡自己出去面對一切的那種神情,輕而易舉得擊中了她的軟肋。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從來不怕滿城風雨和口誅筆伐,她只怕她在意的人怕這些。如果方才陸徽因表現出哪怕一丁點兒的猶豫她都會走得幹脆毫不留戀。偏偏,偏偏陸徽因選擇了守護她。她又何德何能,能得陸徽因這樣優秀的男人另眼相待呢?

這一關他過了,下面是不是該告訴他自己隱藏的最後一個秘密了?顧森之是她生命中抹不掉的一塊烙印,無論哪個男人闖進來想要同她攜手共度,都必須親手除掉這塊頑疾。

這對他何其殘忍?

陸徽因面有霽色,他怕從孟嫮宜嘴裡聽到她後悔了這句話,他可能會失控,繼而會反複確認這句話的真偽。那樣瘋狂的陸徽因有多恐怖他不能想象,也不敢去想。好在孟嫮宜並不後悔,他想,她可能還沒緩過神來。

正巧外賣電話打進來,這裡的電梯外人用不了,陸徽因只得自己下去拿。孟嫮宜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一看果真有蕭泯然發來的資訊。最早的一條是上午9點的樣子,說是房東不肯再讓她們多住兩天,要來收房子。而最下面一條卻說房東改主意了,再多住一個禮拜都沒問題。這房東的態度變化之快足以代表廣大民眾多麼容易受到新聞媒體的引導,這個社會要在一一識別出真的資訊有多麼困難。

侯偉江也發了資訊過來,還沒來得及看陸徽因拿著餐盒回來了。“外面下雪了,天也陰沉的厲害,你快來吃飯,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孟嫮宜全身疼得厲害,實在沒有胃口。方才緊張的情緒一旦消退,疲憊感就格外清晰。陸徽因點了三菜一湯,都是清淡的菜色。“你太瘦了,又不愛吃飯,蕭泯然說你有貧血的症狀。從早上到現在你只喝過涼水,在這麼下去身體非弄壞了不可。”說著將枸杞海參湯端到她面前用湯匙一口一口地喂她。孟嫮宜強撐著吃完再不肯吃別的了。

一餐飯匆匆吃完兩人下樓去取車,車位靠近通風口,寒風倒灌讓人冷得打顫。孟嫮宜一時走神差點撞在消防門上,陸徽因伸手去扶卻被她本能得躲過了。

陸徽因神色微黯,眼底的風暴在積聚。

孟嫮宜坐上車想同他致歉,可為什麼致歉呢?那一瞬間是本能使然,她也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目送孟嫮宜上了樓陸徽因方才緩緩駛出小區,他不懂,為什麼上一秒同他親密無間,下一秒又避如蛇蠍?他想的頭都疼死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徑直開到超市停好車去買煙,結賬的時候看到非常年輕的一對男女推著車子在隔壁付錢。男生將車籃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交給收銀員去掃條碼,在拿到漱口杯的時候不滿道:“你什麼眼光啊,這杯子怎麼醜醜的。”

女生嗤之以鼻,“再醜這也是對杯啊,其他是很美,但都是單款誒。”

陸徽因無意識得彎了彎嘴角,又心酸地想,如果這是那個拉了手,親了嘴就必須過一輩子的年代該有多好。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薛月明打來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她慢悠悠斥責的聲音。“我兒子還真是翅膀硬了,現在都知道搬出來過小日子了。快開門,居然搞什麼指紋的門鎖,看你秋天掉皮怎麼辦。”

“我在超市,最多十分鐘。”陸徽因突然想到孟嫮宜今早弄髒的床單被他扔在洗衣籃裡還沒洗,那麼淺的一抹粉色,薛月明作為過來人怎麼會不懂這意味著什麼?

他懊惱得拍了下額頭,急急忙忙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