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突然而至,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孟嫮宜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不小心踩到陸徽音的腳。孟嫮宜正要道歉,陸徽音輕咳一聲,狀作不耐煩道:“都要上課了你還瞎折騰什麼?”

孟嫮宜看了他一眼,他板著臉孔,一眨不眨盯著講臺。

“不麻煩,正好我也不習慣和男生坐一起。”

天氣預報說的不太準,冷空氣遲到了3天才抵達業城。大風迴旋在街道裡,像掃蕩一般洗劫這個城市。

大家都穿上了厚重的衣服禦寒,連一貫愛美的女生們都偷偷摸摸在裙子下面換上加絨的打底褲,靴子裡多放一雙鞋墊。

陸徽音同程嘉言一邊說著話一邊推開教室的門,冷風呼啦一下往裡竄。坐在門邊上的肖南枝直嚷嚷,快關上,冷死了。

程嘉言沖她笑一笑,反手帶上門。

肖南枝誇張地笑道:“程嘉言你回來了?考得怎麼樣?老劉也真是的,什麼結果也該告訴我們一聲呀!”

陸徽音一眼看到坐在最後的孟嫮宜,今天穿的是一件鵝黃色大衣,小立領,裡面搭一件白色毛衣,兩道黑色線條沿著v字領繞一圈,圓角的襯衫翻出來搭在上面。窗外的光從後面照進來,輪廓好像舊照片起了毛邊那樣柔和。

然而這柔和也只是他的想象,陳琛從她身邊過,驚訝道:“孟嫮宜你也太彪悍了吧,你知道今天幾度嗎?你穿著麼少不冷嗎?”

“不冷。”孟嫮宜頭也不抬。

肖南枝扭頭看了一眼,揚聲道:“要麼美要麼死,陳琛你懂什麼。對吧陸徽音,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陸徽音看著孟嫮宜不動聲色的側臉,介面道:“美麗動人。”

“呵呵呵。”肖南枝來了勁,“就是不知道‘凍’是哪個‘凍’?”

大家一看有好戲要上演,都放下了手裡的事情。然而作為主角之一的孟嫮宜卻連一個表情都欠奉。

陸徽音討厭她這幅樣子,明明她人都坐在這裡,為什麼對周邊的事情充耳不聞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心裡不爽,故意走到她身邊踢了踢她的桌子腳,“你靠這麼前我怎麼擠得進去坐?”

孟嫮宜往後退了退。

陸徽音的脾氣忽然起來了,“不夠。”

桌子往後又挪了挪。

陸徽音看著她發陸徽音這人從小蠻橫霸道慣了,但絕不是一個同女孩子計較的人,更別說欺負了,他是從來不屑於同她們過多來往的。

“夠不夠呢?”孟嫮宜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仰頭看著陸徽音,“還要不要再給你騰點地方,恩?玻璃心的陸姑娘?”

陸姑娘三個字直沖陸徽音的腦門,他口不擇言道:“你說誰是姑娘?”

程嘉言的大腦還沒下達指令手已經拉住陸徽音的胳膊了,他知道陸徽音偶爾會混蛋,但絕不至於動手打女人。

於是他又尷尬地放開。

孟嫮宜站起來,黑色的小腳褲和白色球鞋,甚至褲腳還捲了起來露出纖細的腳踝。有人眼尖,紛紛表示不可思議。

“陸徽音,是你說的吧,美麗動人。”孟嫮宜抬起手放在他面前,“來,你來摸摸看,到底是那個動。”

程嘉言站在兩人中間一頭問號,這是什麼情況?他不過才一個禮拜沒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徽音腦子跟不上這個節奏,英俊而稚嫩的臉孔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孟嫮宜居然讓自己摸她的手?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摸?

孟嫮宜略仰著頭,像是一個賜吻手禮給騎士的驕傲公主。“怎麼,不敢嗎?”

陸徽音被刺激到了,“不就是摸一下手,我,我有什麼不敢的?”

話音才落就有男生吹了聲口哨,“陸徽音好樣的,摸一下,摸她手。”其餘人跟著笑,跟著起鬨,孟嫮宜冷著臉一一掃過去,教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劉順崢夾著課本走到教室門口覺得納悶,什麼時候他帶的班級會這麼老實?這幫小崽子們可是連上課都沒這麼安靜過。他推開門,裡面的人齊齊發出一陣嘆息,哎,怎麼老師這個點就過來了,再過哪怕幾秒就能看到好戲了。

誰的心裡,也跟著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