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祁毅恆的到來,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吳良見到眾人矚目,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再退縮,於是一咬牙說道:“祁部長,我想問問你這位女歌手假唱是怎麼回事?”

祁毅恆果然早知道這件事,當即回答道:“假唱?你說的是杜奕歡?我知道,她因為生病嗓子壞了,所以只能暫時先用伴唱,怎麼,這有什麼問題嗎?”

“生病?”吳良冷笑道:“她是真的病了?”

祁毅恆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問到:“你想說什麼?”

“既然生病了,那就回家好好的修養,何必這麼辛苦呢?”吳良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如果實在不行,就把位置讓給別人,非要霸佔著位置還假唱,這算什麼?”

“吳良!”祁毅恆的神色有些嚴肅,帶著呵斥的味道說到:“杜小姐也是想為國家效力,你怎麼能這麼說?再說了,她現在要是退出,我們上哪兒找其他人來替補?”

“華國那麼多歌星,難道還找不出個替補?”吳良反問到。

“胡鬧!”祁毅恆臉色冷了下來:“名單是由我們經過開會討論嚴肅決定下來的,怎麼能說換就換?你當這是什麼,辦家家酒嗎?”

“嚴肅?”吳良盯著他的雙眼,毫不示弱地反擊到:“要真是那麼嚴肅,怎麼可能會出現假唱的歌手?祁部長,你難道不明白這件事有多嚴重嗎?”

“嗯?”祁毅恆眼睛眯的更厲害了,似乎在強壓著怒氣,問到:“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有多嚴重?”

吳良指著周圍所有的人說道:“先說說大家夥兒。這裡每個人都兢兢業業,千辛萬苦,為的是什麼?就是把最好的表演帶到舞臺上,揚我國威,可這時候,偏偏有個人,不把大家夥的努力跟辛苦當回事兒,嬉皮笑臉的在舞臺上假唱,你讓大家夥兒怎麼想?你讓其他全心付出的歌手怎麼想?你讓全國億萬等待著我們凱旋歸來的觀眾們怎麼想?祁部長,這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再說了!”他不等祁毅恆接嘴,繼續說道:“這次歌友會可不是我們華國人自己在自娛自樂,這是在國際友人的面前表演,要是被人家看出來我們假唱,你說其他兩個國家的觀眾會怎麼想?就憑著這種假唱的人,你覺得我們能拿冠軍嗎?祁部長,是你告訴我要打擊韓國人的氣焰,不能讓他們再拿到冠軍,可我們憑什麼?就憑這種吊兒郎當根本不把唱歌當回事情的人嗎?”

祁毅恆聽到吳良的話,一下子愣住了。

他當初聽到另一位副部長彭建過來打招呼,說是杜奕歡生了病,嗓子啞了,這次表演只能用伴唱。一開始他還不以為意,認為幾十個歌手出戰,一兩個人出了點兒問題,事情並不大,但現在聽吳良這麼一說,他似乎也察覺出了其中的味道不對。

關鍵是其他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努力,力求發揮自己最好的水平,可偏偏當中有個杜奕歡劃水,這會讓其他拼命的人怎麼想?

他不用猜,只需要看看周圍過來參加排練的明星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那是一種混合著憤怒、不屑、鄙夷的複雜目光。

祁毅恆的背心一下子就濕了,心裡暗自罵道:彭建你這個老混蛋,這次把老子害慘了!

可是他身為領導,當然不能這麼快就服軟認輸,於是他收斂了一下心神,負起手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杜小姐難道就不想拼盡全力嗎?可人家也是生了病,有心無力啊,我們應該體諒一下人家的難處嘛!”

“我說過了。”吳良半步不退地說道:“她要是真的生了病,就趕快回家去休息,實在不行就去找醫生,生了病還這麼辛苦排練,萬一要是出了問題,祁部長,我可不負責任!”

他這句話明裡說的是杜奕歡要是因為生病出了問題,他不負責任,其實真正的意思是杜奕歡的表演要是出了問題,他不會負責任。

祁毅恆身為官場老油條,這種暗藏機鋒的話,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一時間,他的心裡更加猶豫不決了。

吳良不負責任,那這個責任該誰來負?

這不廢話嘛,除了他這個總負責人,還有誰?

一想到這裡,他就對當初答應彭建的請託懊悔不已。

這丫的簡直是塞了個定時炸彈給自己呀!

但與此同時,他對吳良也浮現出一些不滿,這個家夥,一點兒都不顧及領導的臉面,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跟領導對著來呢?

杜奕歡雖然假唱,可我已經盡量心平氣和的跟你做了解釋,你卻已點兒面子都不給我,還叫嚷著要讓我來負這個責任。

如果所有責任都讓領導來背負,那還要你們這些下屬幹嘛?

祁毅恆的臉色不知不覺就變得如寒冰一樣冷冽了,他生氣地問到:“那要是杜小姐離開,你找誰來替補?再說了,杜小姐要是走了,你就保證能奪冠嗎?”

“我可以來!”吳良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他臉上的不豫,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但我不保證能奪冠,我說過,誰要是能保證奪冠,你盡可以把他找來替我,我沒有二話可說!”

“你……!”祁毅恆憤怒地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老斑鳩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沒安好心!你們聽見了吧,他剛才說什麼?他說他來頂替我們家歡歡的位置,祁部長,他這根本就是以權謀私啊,您難道現在還看不出來他的用意嗎?”

老斑鳩已經察覺到了祁毅恆對吳良的不滿,所以立刻趁著這個機會挑撥起來。

他這麼一說,祁毅恆似乎也認為吳良的話有些不妥,於是用鋒利的目光瞪著他,想要看看他有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