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吳良頓時啞口無言。

如果說在國內,想要辦一件事情最怕的是什麼的話,那毫無疑問,就是政策。

不管你有多牛逼,不管你裹挾著多少民意,在華國,政策就是天,是鎮壓一切的力量。

而政策出自何人之手呢?

有人說,政策就是民意,是國民意志的體現,因為這是一個民主的國家,這是一個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度。

呵呵。

好吧,這麼說就姑且當做沒錯,但政策的具體制定,還是要依靠少數人的團體來實現的,毫無疑問,賀公梓的大伯就屬於那少數人之一。

所以音樂聯賽想要毫無阻礙的辦下去,想要取得政策上的支援,這一切,都離不開那由少數人組成的團體的支援。

而賀公梓祭出了他的大伯,這對於所以參加音,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的誘惑。

因為這就意味著政策方面的扶持,意味著聯賽將會得到國家的保駕護航,這種承諾,是吳良以及他身後的那些人,所保證不了,也無法提供的。

這就難怪如此多的音樂公司老總,紛紛倒戈,暗地裡投向賀公梓那邊了。

從這位音樂公司的老總嘴裡聽出了這番意思,吳良頓時覺得胸口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差點兒沖喉嚨裡噴湧出來。

賀公梓說的沒錯,有權有勢,原來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他的眼睛裡所有光芒瞬間全都黯淡下去,望向那群端坐的公司老總的目光,只剩下絕望與麻木。

“你們……全都是這麼想的嗎?”吳良用自己都幾乎無法聽清楚的聲音,沉悶的問到。

沒人說話,可這死一般的沉默,已經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呵呵,呵呵~”吳良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越笑越大,最後幾乎化為一股纏繞在一起的悲憤,無力地在整個會議室裡飄蕩著。

“好,好!”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猶如失血過多一樣,完全沒有了半點紅潤,望著現場所有的人,尤其是正志得意滿的搖晃著腦袋的賀公梓,含憤到:“你們,會後悔的!”

說完吳良一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那笑聲依然久久不絕的在會議室半空中飄蕩,但吳良的聲音,已經決絕的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好了,別管那些擼瑟兒!”賀公梓這時才站了起來,滿面笑容的說道:“既然大家都已經做了決定,那接下來,就讓我們開始討論聯賽成立之後的事吧……”

……

猶如一具麻木不仁的軀殼,吳良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中。

見到他忽然歸來,和路雪訝異的問到:“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開會嗎?”

“開會”兩字猶如從天際飄飄蕩蕩的湧入了吳良的耳中,他這時才回過神來,一聲苦笑:“開會?還開什麼會,都已經和我沒關繫了……”

當著和路雪的面,兩行淚水忽然不加節制的從他眼眶裡流了下來。

“怎麼了?”和路雪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絕望的模樣,當即跑了上來,一把抱住他,著急地問到:“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吳良只覺得現在自己好累,從身體到心靈,全都疲憊得像是隨時要睡去一樣,她並沒有回答和路雪的問題,而是把頭靠到了她的肩膀上,默默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肆意的流下。

和路雪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她感受到了吳良心裡湧出來到那股濃濃的疲乏,於是她不再說話了,只是支起了自己並不強壯的肩膀,任憑吳良靠在上邊,尋找著一絲來自家人的慰藉。

但就在這時候,吳良的手機突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吳良毫無動作,和路雪只好自個兒伸手從他衣兜裡把手機摸了出來,看了一眼,她憂慮的說道:“老公,是秦纖語的電話。”

秦纖語?秦老爺子的孫女?

吳良強自壓住了心底的悲傷,離開和路雪的肩膀,將手機接了過來。

“阿良,不好了,爺爺進醫院了!”秦纖語慌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光是聽聲音,就能感受到她那種手足無措的恐慌。

“怎麼回事?”一聽秦老爺子又進了醫院,吳良頓時也顧不得灰心了,連忙急迫的問到。

“爺爺……他知道了那個賀公梓的事,”秦纖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他當時就一陣暴怒,非要起床去跟那個姓賀的講道理,結果突然就昏了過去,醫生說……他可能腦腔內的血管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