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發現不遠處正有個街頭藝人在拉小提琴,他的周圍不時有遊客停下,給他丟下幾先令的硬幣,然後駐足欣賞一陣,接著再離開了。

“這氛圍真好。”鄭楚不禁感嘆到:“國內的遊客,可不會有這麼好的閑心停下來聽音樂,而且國內那些街頭藝人,似乎也得不到這麼多打賞。”

“是啊,國內的街頭藝人,一向被大家當做是乞丐來對待的。”吳良也跟著感嘆到。

其實街頭藝術也是一種很值得尊敬的表演形式,比如當年的相聲藝人,幾乎都是從“揀攤”做起。所謂的“揀攤”,就是直接在街頭面向大眾進行表演,能不能拿到打賞,全靠藝人的硬實力,因此那時候的相聲藝人,個個技藝非凡,一張嘴皮子直接能把死人吹活,鐵棒吹彎。

但後來隨著“格四舊,除陋習”什麼的運動,街頭表演逐漸在國內銷聲匿跡了,以前很盛行的雜耍、戲班,也統統被趕緊了劇場,觀眾越來越少,傳承也越來越稀薄。

近些年回歸的街頭表演藝術,更是被很多人當成了“乞討”,有時候有些大人帶著小孩走過馬路,看到有人在街頭拉小提琴、彈吉他,甚至會帶著小孩繞一圈,並且教育他們的小孩:“看到沒有,要是不好好學習,以後就變成這樣的乞丐!”

可這些人,憑著自己的手藝吃飯,怎麼就變成乞丐了?

只能說國內的藝術氛圍實在太單薄了,人們現在也僅僅是解決了溫飽的問題,對於更高的追求,他們暫時還沒有這個意識。

就這樣,兩人站在廣場聽那小提琴手拉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漸濃黑,才開始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回到酒店,剛來到樓下的大廳,就發現交響樂團的一群人正聚集在樓下,一個個面色不忿的樣子,似乎在抱怨著什麼。

“怎麼了?”吳良走上前去,好奇的問道。

“太欺負人了!”一個團員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團長去找皇家交響是明天想借大廳來排練一下,可英國佬根本不同意,他們說大廳裡的裝飾都很貴重,怕我們給弄壞了,只肯把旁邊的小廳借給我們排練,排練的時候在小廳,表演的時候卻要在大廳,場地都不熟悉,我們到時候怎麼表演?”

交響樂對場地的要求要是很高的,小廳和大廳,音響效果決然不同,正式表演的時候展現出來的效果也肯定不同。

英吉利人這麼做,明顯就是在為難國家交響樂團。

“團長呢?”吳良又問。

“團長還在那邊跟英吉利人交涉呢。”那團員指了指旁邊角落的方向。

吳良循聲望去,發現兩個英國佬正跟王京飛站在一起,旁邊是翻譯,王京飛的情緒有些激動,似乎難得的表現出了失常。

吳良裝作踱步一般走了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只聽一個瘦高個的英國佬用傲慢的語氣說道:“不行,大廳在正式表演之前,必須封閉進行維護,你們暫時只能在小廳進行排練,直到正式表演的時候,才可以開放大廳。”

王京飛據理力爭到:“如果大廳不開放,我們的團員怎麼熟悉場地?如果不熟悉場地,表演的時候,我們的人進場該怎麼安排座位,用什麼樣的力度來演奏?這些東西,如果不做事前的演練,到時候出了問題怎麼辦,你們英吉利人願意負責嗎?”

“聽說貴國的交響樂團也是一支專業的交響樂團隊,難道連這點兒小困難,都無法克服嗎?”這時旁邊那個稍矮一點但卻白的晃眼的男子說道:“座位的問題,到時候我們會進行安排,但封閉場館進行維護,這主要是為了貴國的總理到時候來參觀而進行的準備,這是必要的禮節,我們也沒辦法改變啊!”

“為總理參觀而進行準備?”王京飛氣憤地揮舞著手臂說道:“之前那麼多的時間,你們為什麼不早進行準備,偏偏要在我們需要熟悉場館的時候進行準備?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故意為難!”

“nonono!”那挨個的英吉利白人搖著手指說道:“我們皇家交響樂團的表演場館,每週都會進行各種專業的交響樂表演,所以我們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提前封館進行準備,所以我向你保證,這絕不是故意為難,而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你……”王京飛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但兩個英國佬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讓他生生把將要脫口而出的髒字吞了回去。

“sorry,王團長,實在是非常抱歉,那麼這件事,就只能這麼決定了!”看著王京飛臉上快要冒煙的表情,兩個英國佬輕笑了起來,然後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大堂。

“fxxk!”直到兩個英國佬都離開了,王京飛才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同時將心裡話發洩出來。

這時吳良走了上來。

“王團長。”他招呼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唉~”王京飛一臉喪氣的說道:“英國佬真是無恥,居然不讓我們在後天表演的場地提前進行排練,時間那麼緊,本來我就擔心大家掉鏈子了,現在連場館都沒辦法熟悉,等到後天表演的時候,我該怎麼辦啊?”

“為什麼不向上頭反應一下呢?”吳良不解的問到:“後天的表演,兩國的領導人可都是要到場的,到時候出了問題,難道英吉利人臉上就很光彩?”

“你不懂啊。”王京飛哀嘆道:“根據程式,我們向上頭反應,上頭再找英吉利人交涉,英吉利人隨便拖一下,時間就沒有了,到時候人家只會以為是我們水平低劣,怎麼會知道英國佬在暗地裡使了陰招呢?”

“所以,英吉利皇家交響樂團的名氣就是這麼來的?”吳良也不忿的說道。

“唉!”王京飛又嘆了一口氣,茫然的看著門外,也沒回答吳良的問題。

只有一天的時間啊!

吳良捏了捏下巴,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