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永溯這下真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吳良竟然會用“原創”這張牌來打擊他。

他原本的計劃是讓吳良知難而退,用自己的實力奪下這個場子,讓後讓所有來參加演唱會的華人都知道,他,鐘永溯,才是舊金山最好的歌手!

可是沒想到,剛裝完逼,就被吳良一棒槌給敲昏了。

我是原創,有種你也用原創,這樣輸了我才服氣!

吳良的邏輯很有道理,甚至讓鐘永溯自己都升起一種無從辯駁的感覺,換做是他,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可他自己的原創……

他這時也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稱呼吳良的歌曲為“狗屎”了,要是他自己等會兒唱出來的歌曲,比“狗屎”還不如,那他該算什麼?

鐘永溯欲哭無淚,正準備說兩句什麼,把這件事抹過去,哪知吳良卻又在這時候站了出來,拿著麥克風用力地說道:

“接下來鐘先生還有一首原創的歌曲要送給大家,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

吳良也看出了鐘永溯打退堂鼓的心思,可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讓他逃掉?

你以為我是什麼,你想踩就踩,不想踩就不踩?

自從我成了一坨屎以後,已經好久沒人敢這樣踩在我頭上了!

哼哼!

他把鐘永溯逼進了絕路,就像鐘永溯當初一點兒面子也不準備給他留一樣!

而鐘永溯聽到了他的聲音,也很快明白吳良的反擊開始了。

這種時候,他又怎麼能怯懦逃跑呢?

他惡狠狠地瞪了吳良一眼,突然咬緊了牙根,調頭回到了舞臺中央。

“夥計們,我們接下來演唱《gaiyas》!”他對自己的幾個同伴說道。

那幾個黑哥們兒臉上全都露出吃驚地表情,紛紛用眼光向他確認真的嗎?

《gaiyas》是他們自己沒事的時候寫出來的歌,從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來,純粹是胡拼亂湊,這首歌他們當初曾在一個小型的音樂節上面演唱過,唱之前信心滿滿,唱完之後灰頭土臉。

臺下的觀眾甚至都沒等到他們唱完,就已經散的一幹二淨。

這個時候拿這時候歌出來唱,鐘永溯不會是昏了頭吧?

幾個黑哥們兒雖然聽不太懂華語,也對臺下那些黃面板黑眼睛的觀眾不太熟識,不過他們也明白,他們要真是唱這首歌,估計得到的噓聲肯定比掌聲多。

可鐘永溯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也很絕望呀!

這首歌,已經是他們的“作品”中最拿得出手的一首了,其他歌,他甚至連波動吉他弦的信心都沒有。

要是他的歌真的連吳良的那堆“狗屎”都不如,那他今天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將幻化成一隻巨大的巴掌,一耳光一耳光的扇到他臉上。

與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反正華國沒有搖滾樂,自己唱的好還是不好,說不定那個騙子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呢?

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對那幾個黑哥們兒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於是那幾個黑哥們兒會意了,癟了癟嘴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支樂隊,是鐘永溯一把手拉扯起來的,他們所有的經費,全都是鐘永溯一個人負擔,所以這幾個黑哥們兒,向來都是以鐘永溯馬首是瞻,他想怎麼樣,咋們就陪他怎麼樣得了。

反正黑人的臉皮夠黑,就算到時候丟人現眼,別人也看不出他們到底有沒有臉紅。

一段古怪的音樂聲響起,那歪歪扭扭的樂器聲,簡直就像是工人修馬路的時候打樁機那煩人的噪音,不斷地重複響起,頓時讓臺下的觀眾難受的捂住了耳朵。

“這什麼歌呀?”一個原本正興致勃勃等著鐘永溯繼續演唱的小年輕鬱悶地說道:“嚇死寶寶了,耳朵都差點兒震聾了!”

那頭發花白的潘老爺子,更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髒,露出一個驚懼的表情:“唉呀媽呀,嚇我老頭子一跳!這是咋的了,哪兒來的噪音啊?”

旁邊的人連忙幫他捂住耳朵,順便在他耳朵旁邊費力的叫到:“潘老爺子,您心髒不好,要不快出去透透氣吧!”

“誒!”潘老爺子倒是從善如流,又或許是真的被這震耳欲聾的噪音弄得頭皮發麻,趕緊站了起來,在親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朝著大門口走去。

歌都還沒唱,突然就看到有人開始往大門口走,舞臺上的鐘永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在大家都是同宗同祖的份兒上,你們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嗎?

他捧著手裡的吉他,手心突然湧出了許多汗,,因為他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要把這次演唱會搞砸了。